[楼诚]接机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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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，那场围绕着五号尸体的“神迹”之后，汪曼春立刻关闭了所有的视频直播，将升空的气球放气降落。同时开始所有定居点戒严宵禁，断绝中微子通讯。
固然这是一场失败的心理战，但是汪曼春心里不算太焦急。只要表面形势稳定，心理战带来的影响很难超过一周。而更重要的是，她现在抓获了毒蜂。
明台想赶在戒严之前把车子开回区公所，但是他发现窗玻璃上插了一张“美艳女星”的小广告，广告上的女孩温柔甜美，梳着黑色的发髻。上面各种各样露骨的暗示和电话号码。
明台拿着那张小广告嗤笑了一声，开着车到了一家摄影楼里。
影楼里面，郭骑云正坐在楼梯间的烫衣台边上，拿着针线在缝一件婚纱的胸花。看到他，抬了抬头，说：“来啦？”
明台对他挤挤眼，问：“曼丽呢？”
“明台！”一个黑影从楼梯上面一个空翻跳下来，挂在明台肩膀上，说：“吓一跳吧？”
明台的脖子被她松松勒着，回头一笑说：“曼丽啊。”然后一抬手，把她扔了出去。
于曼丽一个倒翻，腿缠住他的腰，手搂在他脖子上一扳，两个人狠狠摔在地上。
郭骑云拿牙齿咬断线头，说：“别闹了，省点力气晚上干活。”
郭骑云接到的任务，是护送白蚁流感的病毒，去半人马座的人类居住区。
郭骑云把三份航空胶囊放在桌子上，说：“一份，是病毒的培育毒株，另一份，是病毒的RNA图谱。第三份，是假的毒株。至于哪份是哪份，我不知道。”
明台点点头，自己拿了一个胶囊，又扔给于曼丽一个。郭骑云默默地收起最后一个胶囊。
明台又问：“老师到底要做什么？”
郭骑云摇头，说：“长官的计划从来不会泄露底牌。”
明台看他：“所以你只能完全相信他？”
郭骑云点头。
于曼丽举着太空胶囊，对着灯光，想看看里面的东西，说：“但是，这些毒株就算能传染进木头又能怎么样？现在所有的木材进入白蚁的食品市场之前，都会高温消毒。我们花这么多代价培养的病毒，真的有意义么？”
明台说：“所以，老师才会以身试险，他说大部分白蚁其实不喜欢吃高温消毒过的木材，消毒的代价也特别巨大。他会想办法让白蚁人认为危机解除，病毒研究失败。”
“他会想什么办法？”于曼丽问。
明台和郭骑云同时摇头。
沉默了一会，郭骑云说：“计划是这样的，我们去定居点外面的缺氧区，穿上单人的宇航服，升空到氧气穹顶外面，那里会有走私船等着接应我们。先检查一下宇航服吧。”
在区公所，阿诚匆匆进入明楼的房间，说：“大哥。”
明楼抬头问他：“安排好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阿诚摇头，说：“王天风说已经安排好的人，根本不存在。我找到了军法部的老宋，他说疯子根本没有安排人手去救自己。”
“什么？”明楼站起来，“他想干什么？”
阿诚看着他，说：“他想自己死间。”
原本他们的计划，是明楼安排劫狱，里应外合救出王天风。这种事情一调查，汪曼春马上就会发现是明楼的策应。到时候明楼被捕，在他办公室里就会搜查出白蚁流感的基因图谱。而那些假的图谱，正是反抗军希望送出的东西。
关系重大，情报重要，必须要用死间来博取信任。
明楼的原意，死的是自己。
可是王天风明显不这么想。
明楼盯着阿诚，说：“就算他想要自己死间，一是汪曼春不一定相信。二是，他从哪里给汪曼春找出那些病毒来？”
阿诚一惊：“明台。”
明台不在区公所。
阿诚冒险去了一趟他们那时候会面的茶馆，也毫无收获。
到了当天半夜，区公所里出动了几十名军警。回来的时候，据说打死了三个给反抗军送情报的特务。
阿诚听到几个军警在说：“尸体都飘在空气穹顶上面，把他们弄下来费了好大的劲。有一个特务好像就在区公所里当司机。”
“弄下来干吗？还打算把他们埋了不成？”
“据说他们身上有情报。”
“什么情报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？”
“听说是能杀白蚁的病毒。”
“闭嘴。嫌命长？”
阿诚的手握在门框上面，努力咬着牙不发出声音。
明楼一路走进地下室的牢房里，几个人想拦住他，看着他的脸色又退回去了。
只见他几步进了王天风的囚室。王天风正坐在一张桌子前面看书。明楼对着狱卒喊：“把他绑起来。”
几个狱卒赶紧进来把王天风绑到刑讯架子上。
明楼拿起电弧鞭，对着王天风劈头盖脸抽了十几鞭子。
王天风绑在架子上，满脸的血，抬起头来笑着看他。
明楼往前进一步，拿电弧鞭杵着他的颈动脉，手一阵阵发颤。刑讯室里到处是监控，他什么话都不能说。
明楼双目赤红，眼里噙泪地看着王天风。
王天风轻声说：“白死了。”你现在如果太激动露馅了的话，他们就都白死了。死间计划，我陷害了我的下属，我的学生，还有我自己。你不能让我们白死，你要把计划完成，继续潜伏下去。
刑讯室的门打开了，汪曼春站在门口问：“师哥？”
明楼眼睛还是看着王天风，但是表情已经变了。他满脸刻薄地转头对汪曼春说：“师哥？岂敢啊，汪特派员现在抓人，找情报，什么都不用知会我。论功行赏，马上就该排在我上面了。我是不是该叫您一声汪主任？”
汪曼春看了一眼被打得全身是血的王天风，十分震惊明楼真的发脾气了，她有点惶急地说：“师哥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明楼哼了一声，扔下手里的鞭子就走。
汪曼春急忙跟出去。在他身后的阿诚回头看了王天风一眼。王天风轻轻哼起了一个曲子。
走在前面的明楼回头看他，那段旋律是一首童谣，nail it。给我钉子给我锤子，让我来钉紧钉子。给我钉子给我锤子，让我来钉紧钉子。
钉进去，你是我们最后一颗钉子。
阿诚吸了一口气，居然越过汪曼春和明楼，先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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