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接机15
曲率信息也并不容易就能发布，虫洞和暗物质的阻隔，恒星的公转，能够发布信息的时间只有那么几个节点。
地球，上海，已经是上海第一通讯处处长的夜莺，正在检查日常工作。
虽然从明楼和汪曼春的时间，他们只是出去了几个星期，但在地球上，时间已经过了1年多。这一年里，梁仲春接管了特科，夜莺帮他完成了曲率飞船的新算法。于是梁仲春开的小走私公司，靠着新飞船的速度，在几个星系里左右穿梭，大赚特赚。连带着，夜莺也拿了很多钱，也能安排自己的亲戚朋友在那些走私飞船上干活。
阿灵顿新星昨天发来了量子短通信，提示马上会有曲率信息加密过来。信息其实是一周前发出的，一个短的提醒，然后跟着是真正的内容，两者之间相差18个小时。
夜莺打开了远程同步，她的身影出现在一个大厅里，这里是喜马拉雅山脉上的通讯大厅。天眼系统已经打开，方圆1百公里万籁俱寂。
通讯大厅里，除了几个人类工作人员是真实的，其他都是远程的影子，夜莺知道里面有白蚁人的疾控人员和安全局，但是为首主持的那个白蚁人，夜莺不认识。
真正的内容被曲率信息传送了过来，夜莺带着手下，飞快地解码阅读。起头是繁复的问候礼节和赞美白蚁之神的祷告词。大厅里的白蚁人都笑起来，偏远定居点的白蚁人，在他们看来，也是又土又迷信的乡下人。
接下来是讲述了明楼对汪曼春的指控，诸多证据证明南田阳子死于汪曼春的策划，请求地球特科后续调查。
又讲了汪曼春对于五号尸体的处理。她把五号，这个人类起义军的灵魂人物，尸体悬挂在空气穹顶之上，确实是打击了定居点人类的反抗之心。但是之后突然出现了很多巡游在星云中的鱼，造成大片混乱，甚至有了神迹的传说。现在并不能确定这是意外还是汪曼春的安排。
然后是再次加密的白蚁病毒基因图谱，这个图谱依然是汪曼春找到的，验定真伪就尤其重要了。
夜莺知道，如果南田阳子还在，她会立刻越级释放汪曼春，明楼还能不能自由活动，都是个问题。
但现在，南田阳子死了，而明楼才是特科的主任。他的处置虽然过于简单粗暴，也没有什么人反对。因为白蚁人的重点是那个图谱。
夜莺把图谱一点一点解密出来。她突然想起五号被流放前对她说的话：“有没有我不重要，有没有我们，也不重要。这些事情总会有人做，也总会有人做好的。”
“我们就只能等么？”夜莺问他。
“不等，继续做，错了，失败了，都没有关系，不择手段地继续往前。”五号说，“你来做。”
解密的图谱最后，带了一个小小的祈祷符，大家以为又只是乡下人的迷信。
夜莺却知道，这个祈祷符的意思是，“行动”。
她悄悄按下了一个按钮，唤醒了天眼系统中沉睡的电脑病毒。
明楼在阿灵顿新星的定居点区公所里。
他走进自己的房间。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佣人的小隔间，里面坐着一个人。他是明楼从地球过来时，带来的扈从，长相憨厚，没有什么存在感。
明楼看看他，那人紧张地站起来，对着明楼讨好地笑了笑。
明楼把手里的一张照片递给他。那人拿着照片端详了一会，苦着脸说：“明哥，变是能变，你们这么大的事情，让我来，万一被戳穿了，其实吧，能不撒谎最好不要......”
明楼不由笑了，说：“一个撒谎精来教我别撒谎?”
“可不是。”那人说，“你看看我冒充你的后果。”他对着照片又看了看，脸上的皮肤突然游动起来，肌肉被重塑，眼睛的颜色也变得更加深黑。他变成了照片里的人，五号。
他是那天在机场冒充明长官，试图绑架的斯克鲁人，擅长变形和欺诈。阿诚把他拘捕之后，一直带在身边。
明楼说：“我的要求只是，维持这个脸72小时。如果成功，我会给你报酬。”
对方也没有问报酬是什么，只是问：“如果不成功呢？”
明楼笑笑，说：“你说呢？”
“如果我自首然后举报你呢？”
“可以。”明楼说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对方问。
“现在区公所的军警都听我指挥，驻地长官的心思都在白蚁病毒身上。你觉得，区区一个撒谎成性的斯克鲁人，能举报我么？”
“我逃走呢？”
“那你只能从曲率飞船的机场逃走，你当然能变形，但是你的肋骨，过安检机的时候，还是会露馅。”斯克鲁人的肋骨要狭窄而多一对。
明楼继续说，“其实，你可以问问，酬劳是什么？”
“你说吧。”
“斯克鲁星。”明楼说。
斯克鲁人来自于一个远离太阳系的偏远行星，那边的人有自己的语言和社会体系，只是善于变形，但其实没有欺诈的习惯。自从他们的星球被白蚁人和人类殖民之后，斯克鲁人自愿非自愿地接受了“文明”，星球成了白蚁人的居住区，而大量斯克鲁人只能背井离乡，成了低等公民。
“我把斯克鲁星还给你们。”明楼说。
区公所地下室的监牢里，汪曼春坐在冰凉的床板上，手里把玩着一块坚硬的木头。那是南田阳子临行前送给她的，木头里面是用白蚁咬出来的立体迷宫。永别的礼物。
门开了，有人进来。汪曼春抬头，说：“哈维先生？”
“汪小姐。”哈维说。
汪曼春看着哈维，说：“我想知道，明楼拘捕我的罪名是什么？”
“谋杀南田阳子小姐。”
汪曼春震惊地说不出话来，许久才反应过来，大喊说：“一派胡言！”
哈维沉吟着说：“汪小姐。虽然我认为明楼先生只是对定居点的人类过于同情，这个其实我能理解，他依然是个忠诚能干的人。但是，他最近的作为，让我觉得有点，担心。”
汪曼春盯着他看。
哈维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式的间谍窃听器：“我愿意放您出去，只要您同意我全天候监听您的一切行动。”
汪曼春把袖子拉高，胳膊伸出去。
阿诚从地下室的监牢门口离开，地下室的感应门被一串强磁链子强行扣上了。
正在给汪曼春注射窃听器的哈维听到警报声，他和几个军警抬头看看楼梯。灯光突然熄灭了。
阿诚远远地按下了一个遥控器。区公所地下室里传来沉闷的爆炸声。
地下室的通气口，大批的白蚁夺窗飞出。几个人类拿着刺鼻的杀虫喷雾和火焰枪等在那里。一只白蚁都没有逃走。
定居点的人类教堂里，正在布道的白蚁人神父，被冲上来的一堆人喷了一瓶子杀虫剂。
火光冲天的区公所外面，一个女人擦了擦脸上烧伤的皮肤，退回到黑影里，汪曼春。
（忙着跑剧情，好像忘了谈恋爱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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