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接机14
（给 @mimi剑雨秋霜 的生贺，本来想完结的，有难度，容我再看看）
明楼在区公所的走廊里疾走，阿诚拉了他一把，示意他不要失态。明楼摇头，继续走。
明台的尸体汪曼春还没有看到，但这是迟早的事情，或许可以把尸体在真空里的水肿变形考虑进去，确认身份还可以拖延几个小时，但是所有的行动时间只有那么一小段，要快。要马上解决汪曼春，马上把疯子铺排的那场大戏唱起来，疯子用了四条人命来暖场，包括他自己。
明楼冲进区公所，对所长哈维说：“请允许我调用您的军警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哈维问。
明楼说：“逮捕汪特派员。”
汪曼春虽然被明楼刚才的一阵斥责弄得极为沮丧，但还是打起精神审问王天风，因为已经被明楼打得极惨，王天风只是奄奄一息地对抗了几下。汪曼春再把毒蜂“叛变”的信息发布，还有照片“人证”给他看过之后，王天风马上口气软下来，交代了白蚁病毒的基因图谱在那个死亡的女队员身上。
汪曼春正要命令法医去检查尸体，地牢外面就响起来喧哗声。阿诚带着军警进来。汪曼春厉声问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阿诚手一挥，几队人上来把汪曼春的手下控制住，汪曼春也被扣上了手铐。
汪曼春没怎么反抗，眯着眼睛看看阿诚，问：“这是我师哥的意思？”
阿诚看着她。
汪曼春摇头说：“病毒的图谱已经近在眼前了，他这是何必。这个功劳他就是想要，我会给他的。”
“您的心意我会转达，图谱在哪里？”阿诚问。
汪曼春苦笑了一下，再苦笑一下，嘲讽地摇头说：“我想知道逮捕我的理由是什么？”
阿诚暗暗握紧袖子里的匕首。
“在那个女特工的尸体上。”旁边的王天风说，“我教的学生，她可能把芯片吞下去了，你得切开来看看。”
阿诚袖子里的匕首差点拔出来。他盯着王天风看了看，对军警手一挥，说：“请送汪特派员回房间。”
明楼在区公所里，对着哈维和十几个远程会议里的定居点长官通报，汪特派员的可疑间谍行为。
汪曼春的老师是战功赫赫的南田洋子，也是她最强有力的推荐人和忠诚保证人。已经死了。而明楼现在有大量的证据证明，是汪曼春策划暗杀了南田洋子。
定居点长官们对一个人类的特派员并不是很在意，只是说交给地球特科吧，重点是询问，白蚁病毒的基因图谱，是否真的找到了。
明楼手里拿着阿诚从于曼丽胃里面取出来的芯片，对着白蚁人们说：“在这里。但是现在，我觉得需要慎重，因为这个图谱是汪曼春一力找到的，如果她的忠诚度可疑，这个事情本身都值得商榷。”
“你是说图谱可能是假的？”
“我很怀疑。”明楼点头。
长官们窃窃私语。明楼把芯片推到哈维面前，表情是：“您来决定。”
哈维说：“阿灵顿新星没有生物研究所，我会两份，一份派人送去最近的柳宿星生物研究所。另一份送到地球的总议会。”
“去柳宿星至少三个月，你不能直接用曲率通讯传输么？只是个小信息的图谱。”有人质问。
“如果图谱传输过程中泄露了呢？如果图谱是真的呢？”哈维说，“如果突然四处都是这种病毒，我们会不会被重责？”
“哈维先生。”明楼说：“容我说一句，去柳宿星，三个月，验证真伪，可能也需要三个月，再加上来去地球，议会商讨的时间，保守点说，可能需要一年。现在整个白蚁社会处在恐慌之中，带来的经济损失，恐怕……”
哈维说：“这不是我们几个定居点的人需要考虑的问题。”
“所以你就只能待在这种定居点里等着退休。”旁边有人讥讽道。
有人开了口，就有几个人跟上指责哈维太过谨小慎微。最后会议表决下来，决定用远距离的曲率通讯，把图谱传输去柳宿星的生物研究所。
曲率通讯更快，但容易被窃取，这是哈维的说法，但，其实大家都知道，他对于星际联络的回避态度，不止这个原因。
当年白蚁人决定使用宗教统治外星开拓团的人类，最主要的原因，就是信息和交通。在以光年计量的空间里，如臂使指的统治是不存在的。只有模糊而强大的宗教能维持一种违反人性的秩序。
教义说，和地球的联络是有神性的，无实物的信息联络，是亵神。
虽然白蚁人们都知道这样的宗教，基础就是愚蠢。但是时间久了，如此高密度的仪式化，连带着白蚁人都会被影响。
哈维在回避，而更多的白蚁人在故意争取这种“破除迷信”的机会，以显示自己是白蚁人，不是愚蠢的人类。
明楼喝了口水，微笑着看着会议桌的四周。他现在头痛欲裂，耳鸣地几乎要晕倒。明台的死状他不敢去看，刚才打过疯子的胳膊，因为过于用力，已经开始抽痛。他喝水，把胃里翻涌上来的血腥气咽回去。
他心里默念着：“新的世界将会到来，圣言会消灭爬虫。”
这是新的地下宗教，“人类圣经”。其实词全是明台写的，只是王天风用来煽动起义的小把戏。但现在，几千个定居点，几千万的人类在背诵这些中二台词：“新的世界将会到来，圣言会消灭爬虫。”
圣徒已经牺牲。
血已经浸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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