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白夜追凶】【峰巡】我们是否认识（5）
很多人的理解里，黑客都是程序员兼职的，是程序员的副业。
但其实，程序员是大队大队的建设者，虽然能力有高低，但都需要合作、建设、堵塞漏洞。而黑客的主职是寻找漏洞，加以破坏。他们一般不需要合作，也不需要建设。
很少有人能在两种行为方式里都做到顶尖。所以，顶级黑客不大可能是程序员，而高端程序员都是痛恨黑客的。只是大家都知道，作为网络生态的一部分，需要两者小心翼翼地保持攻守和足够的漠视。
那个被winter用液氮冻死在主机房的程序员，打破了这种平衡。
几个程序员在网络上发起了一个中二气十足的活动，“复仇者联盟”。很快，席卷全球的程序员绞杀黑客暗网的行动，让网络警察笑得嘴都合不拢。
不止人海战术的攻击，几个程序员暴力拆除了暗网的基本框架，服务器被定位，邮件被追踪。连程序员的看家AI们都陆续参战。
暗网一时之间被扒得连底裤都不剩。
各种传说中的黑客个人资料被全网传阅，大家发现，好多黑客都是两百斤的大胖子，个人体质堪忧。
但是，仍然，找不到Winter。
那场世界大战的时候，关宏宇躲在家里，他坐在关宏峰身边。
关宏峰仰躺在椅子上，双眼望着天花板。他现在眼睛是纯黑色的，皮肤上流淌着电磁波的光影。
他正在网络上，帮关宏宇左突右挡，伪造地址，诱导跟踪，重建框架。
巨大的信息流里，几个AI注意到了他。
关宏峰闭上了眼睛，关宏宇紧张地看着他。关宏峰的额头上全是汗水。
关宏宇拉过一个键盘，打开屏幕上一个黑色的信息框，飞快地浏览关宏峰经过的路径，实在太快了，他只來得及一个个复制地址，粘帖到消息框里。
他们已经追踪到了这个地址。
关宏峰又睁开眼睛，他咬着牙，喊了一声：“宏宇！”
关宏宇拿起手机，说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他左手握着关宏峰的手，右手打电话，说：“崔虎，黑到津港的电网里，帮我停电15秒。快点！”
崔虎那边慢吞吞问：“干，干什么？好端端破坏电网，要是，要是，被，被抓到，是，是要坐牢的。”
他嘴慢，但是手很快，键盘上手指如飞，已经进入了电网的防火墙。他对着键盘犹豫了一会，对着手机说：“你，你到，到底是要干嘛？”
关宏宇没有回答，只是闭了一下眼睛，说：“快。”
崔虎的手指按下了那个回车键。
关宏宇头顶的电灯闪了一下，熄灭了。
整个城市的灯火瞬间暗淡了下去。
月光在那个刹那，从新执掌了夜空。
月色如洗，万籁俱寂。
关宏峰喘息起来，他痛苦地痉挛着，死死抱住关宏宇的胳膊。
关宏宇跪在椅子边上，用力抱住他，说：“没事，没事，没事，只有十五秒，我在的，我在的。哥，我在的。”
关宏峰的头抵在关宏宇的下巴颏里，剧烈地喘息着。
关宏宇换了个姿势，搂着他的脖子，脸贴着他的耳朵说：“忍一忍，忍一忍，对不起，对不起，都怪我，都怪我。”
灯光打开了。
浑身是汗的关宏峰躺倒在椅子上，眼睛又变成纯黑色，他瞪着天花板，仿佛死了一样。
关宏宇抱着关宏峰的脖子，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。
关宏峰趁着那一个停电的间隙，从新伪装了ip地址，把几个追踪而来的AI引到了西印度群岛的洗钱公司的地址。
此事告一段落。
暗网依然会存在。
虽然程序员们劈山裂海没有找到Winter，成就了一个新的黑客传奇。但那个稳准巧的停电，让网络警察们注意到了津港。
津港各个地区的刑警支队，都接到了协查Winter的通告。
关宏峰躺在椅子上，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，对关宏宇说：“你真的，没有杀人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关宏宇说，“绝对没有。”
“去华尔街更改自动交易程序呢？”关宏峰又问。
“我，”关宏宇欲言又止，“我，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炒股的内线消息。”
“还有呢？！”关宏峰坐起来，大声质问他。
“我，我清空了那几个有联络的人的电脑。”关宏宇说，“我保证，我最多最多就只做到这里，我连他们电脑都没有炸，不是我炸的，我没那个本事连硬件都能黑。”
关宏峰看着天花板：“黑了那几个电脑的硬件，让风扇停转。关闭机房的门，泄露液氮，所有的指令，都是从你的邮件地址发出去的。”
“不是我。”关宏宇说。
关宏峰看他，停了许久，说：“我相信你。”
关宏峰现在面前坐着吃面的周巡。
关宏峰用支付宝付了帐。周巡很自然地在门口等着他，把车门打开。
关宏峰说：“我打车回去就行。”
“那怎么行，好歹你请的客。走，走。”周巡说。
到了家楼下，周巡说要上去坐坐。关宏峰有点奇怪，就算他高度仿真人类情感，对这种礼节也是不能理解。
他有点犹豫地带着周巡到楼上。
电梯门一打开，关宏宇站在楼道里，他靠着电梯边上的垃圾桶在抽烟，楼道里烟雾缭绕。
他看到关宏峰，松了口气问：“怎么现在才回来？这么黑了。”说话的时候，楼道的声控灯灭了。
关宏宇急忙拍了一下手，灯又亮了。
关宏峰走出电梯说：“你倒不怕烟雾报警器？”
周巡跟着走出来说：“哎呦，等着啊，这可真是亲生的。”
关宏宇冷不防后面还有个人，顿了顿，看到是周巡，说：“周队长今天不用加班啊？”
“今天全靠你哥，结了个案子。”周巡跟着关宏峰就要往家里进，手搭在关宏峰的肩膀上，说：“哎，老关，你说......”
关宏宇跟在后面拉着周巡的胳膊说：“太晚了，你回去睡吧。”
周巡一个翻腕，从关宏宇手里滑了出来，已经跟着关宏峰进去了，说：“吃面吃得口渴。你家有水么？”
关宏峰进了客厅，脱围巾，说：“我给你倒一杯。”
关宏宇进门，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，没关门，看着周巡。
周巡浑不在意地在他们屋子里四处看，说：“哎？老关，你家里还有电脑？你用得着电脑？”
关宏宇说：“我用的。”
关宏峰端着水杯出来，给周巡，说：“没有茶叶，宏宇不喝茶。”
关宏宇说：“我只喝酒。”
周巡笑着说：“其实酒也行啊。”
关宏宇说：“等会你还得开车回去，喝酒可怎么行？”
周巡端着水杯继续游走，嘴里乱开玩笑说：“那就不走了呗。哎，你们只有一个床？”
关宏宇揉着眉头。
关宏峰笑笑说：“这床他睡，我在书房充电。”
周巡哦了一声，一边喝着水，一边含糊不清地问：“那你们两人上网都是一个ip地址？”
关宏宇放下胳膊。
关宏峰说：“不是，我的上网端口是信息局特指的。”
周巡笑着说：“讲究，高深，我这个文盲不懂这些。”
关宏宇说：“您可真不是文盲。”
【峰巡】 我们是否认识（1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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