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花

脑洞很大,自娱自乐

【楼诚】明日隔山岳4

  他们的目标天马座恒星系,是一颗双恒星系统,由两颗白矮星组成。因为恒星引力的相互作用,所以行星的运行轨道和地球大不相同。气候变化也很剧烈。

 

经过计算,其中的51B号行星会有一段比较长的温度平稳期,适合进行生物圈培育。

 

但是51B过于偏远,舰队为了补充能量,会围绕恒星进行很长时间的休眠补给和矿采。Moss的远距离通讯不能覆盖到种子计划的开拓飞船。而且他的服务器庞大,占据了整个空天母舰的基底层,他不可能直接跟着开拓飞船去行星。

 

Machine是一个新的AI系统,服务器小,自我修复能力强,而且有自我意识,确实比Moss更合适。

 

但是沈阳舰长问总指挥:“为什么Machine的服务器用一个小小的开拓舰艇就装得上?这是什么技术,我怎么不知道?”

 

总指挥满头白发,剃了个平头,脸圆圆的,他端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,顿了顿,说:“你都不知道,我就更不知道啊,是那些文职工程师搞出来的。”

 

“那他的总工程师是谁?”阿诚问。

 

“老王。”总指挥说。

 

老王是Moss的“爹”,但是上个月为了抢修一个电磁风暴的损失,已经牺牲了。

 

“现在是谁?”阿诚问。

 

总指挥端着茶杯顿了顿,旁边沈阳舰长就插口说:“我要看看Machine的服务器。”

 

“不行。”总指挥把杯子墩在桌子上说。

 

总指挥发了个官威,把他们几个都摁不说话了,然后敲着桌子说:“今天开始,你们的舰长任务由领航员接任,搬到这里来熟悉开拓飞船和Machine,有问题可以提,但是不一定会回答。你们随时可以退出。”

 

Machine突然说了一句:“你怎么老是喜欢说这句话啊?”

 

“哪句?”总指挥抬头问他。

 

“你随时可以退出。”Machine说,“我不会退出的。”

 

总指挥苦笑了一下,没理他,点头对五个舰长说:“解散。”

 

阿诚站起来,突然回头问了一句:“你可以退出什么?”对着Machine。

 

Machine沉默了一会,说:“开拓计划,我不退出。”

 

 

所有舰队成员的卧室,都是一个个嵌入式模块,可以整体搬运。所以阿诚也没回去,让Moss把他的卧室直接运过来了。

 

这几天已经接近恒星引力范围,整个舰队面临的情况突然多了起来,喀什舰长和嘉兴舰长有点不放心,加上Machine对他们也不感兴趣,两人就自动退出了。

 

剩下三个舰长,把卧室搬进了开拓飞船,每天飞船会从空天母舰里出发,去舰队前方熟悉行星轨道。

 

沈阳舰长天天跟Machine套近乎,想要看他的服务器:“我就是想知道,你这么牛叉的技术到底是啥?高密度算法不可能,新晶体也不可能。这几年舰队都没有碰到过行星,我们一点新材料来源都没有。老王哪来的新型晶体材料?”

 

Machine没同意。

 

那天沈阳舰长屏蔽了摄像头,偷偷摸摸跑去拿针头想要撬服务器的门,被Machine用高压静电打得昏过去了。

 

天津舰长蹲在那里检查他的瞳孔,问他:“你叫什么?”

 

阿诚代他跟Machine道歉,说他没什么恶意,就是好奇心太重。

 

“有好奇心很好。”Machine说,“只是别在我这里探索。”

 

“你神气什么!”沈阳舰长大着舌头说,“这也不能看,那也不能说,你藏着掖着,让我怎么相信你。”

 

“你可以不相信的。”Machine冷冷地说。

 

阿诚打圆场,让沈阳舰长别闹了,对Machine说:“我相信你。”

 

 

晚上睡觉的时候,阿诚脱了衣服换睡衣,他顿了顿,说:“Machine。”卧室舱都没有监控,AI是不会进来的,但是阿诚又说了一句:“说话,我知道你在看我。”

 

“我没看你。”Machine在阿诚的通讯器里说。

 

“那你看吧。”阿诚说。

 

Machine笑起来,问:“为什么?”

 

“你能换个声音么?”阿诚问。

 

“什么?”

 

“明楼舰长的声音,你有数据么?”阿诚问。

 

对方沉默了一会,说:“我没有。”

 

“Moss有。”阿诚坚持。

 

又沉默了很久,Machine开口,已经成了明楼的声音,说,“为什么要换成他的声音?”

 

“个人爱好。”阿诚说。

 

“你从来没有让Moss这么做过。”Machine说,“为什么让我换?”

 

“个人爱好。”阿诚盖被子睡觉,“请帮我关一下灯。”

 

过了很久,灯才熄灭。就像很久以前,有谁坐在房间里,看着他入睡,再轻轻离开。

 

 

经过几天的轨道试探,他们终于决定登陆51B行星。

 

两颗天马座恒星在天空中交汇,巨大的恒星引力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神奇的区域,光的速度被粘滞了。

 

他们站在行星表面,能看到覆盖天宇的太阳对着他们迎面冲来。这不是实体,只是迟滞的光影残留,但是知道是一回事,真的看到一个几千度的恒星覆压天穹,迎面撞过来,那是另外一回事。

 

三个舰长对着太阳站着。沈阳舰长不停地在说:“卧槽,卧槽,卧槽,卧槽。”

 

天津舰长用力吸气,在头盔里说:“地球上,那时候的场景,是不是就是这样?我的孩子、家人、朋友看到这些。”

 

阿诚没有说话。他听到Machine在耳机里说:“壮观么?”明楼的声音。

 

“壮观。”阿诚咬着牙说,语调带着哭音从牙齿里蹦出来,“我不能退,我不能走,我必须站在这里。”

 

明楼声音:“我们,必须站在这里。不能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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