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白夜追凶】【峰巡】小人儿（3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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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巡坐在地上，有点茫然地抬头看关宏峰。
关宏峰欲言又止地对他看看，又觉得自己刚才反应大了点。
周巡还没穿衣服，关宏峰从柜子里拿了套睡衣和一件新的内裤给他。
周巡想站起来接，但是下面的小兄弟太精神了，他弯着腰不敢站起来。
关宏峰把衣服扔给他，尽量平淡地说：“一大早的精神挺好啊。”
“不是。”周巡说，声音都哑了。
“正常。”关宏峰说着要出去，听到后面周巡又哑着嗓子说：“不是，这不正常。我不正常。”
关宏峰转头看看他，周巡还坐在地上，满脸充血的红，看起来很难受，他也觉得不大对，说：“先起来，等会我带你去医院看看，那个药太厉害。”
“不是，不是。”周巡抬头看他，咬着牙，说：“不是。”
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。关宏峰想上前把他扶起来，周巡像被什么蛰了一样往后退。
关宏峰用力拉住他胳膊，另一只手上去摸他额头，说：“你等一下，先躺着，我去拿体温计。”
关宏峰拿着体温计和水再进房间的时候，看周巡半躺着，穿着睡裤，但是没穿上衣。
关宏峰的目光，从那个肌肉结实的胸口肩背飞快地挪开，他看着周巡的脸，说：“先测个体温。”
周巡的神态比刚才自然点了，脸也不红了。他没接体温计，拿了关宏峰手里的水杯，一边喝一边说：“没事，测什么呀，支队好多事，回头看看汪儿他们昨天怎么样了。哎，老关，我衣服呢？”
他飞快喝完了水，就爬起来想往外走。
关宏峰拦了他一下，从包里拿了一个昨天从医院带来的尿样瓶子，给他说：“去上厕所，早上的尿留着，待会我带你去医院抽血。先别去支队，你得休息。”
周巡连尿样瓶子都不肯拿，耍赖一样推着关宏峰的胳膊说：“这不是好了么？”
“你就当，自己是观察新型毒品的小白鼠。”关宏峰觉得自己居然用上了哄孩子的口气。
“不去。”周巡继续耍赖，半个人都快靠上去推关宏峰，“我要去队里。”
关宏峰在他身体贴上来之前，哗啦一下散开，让开路，说：“那你把尿样留着，我送去医院和鉴证中心。”
周巡在卫生间里洗漱，二话没说地用了关宏峰的刮胡刀和牙刷。
关宏峰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。
周巡赤着膊，拿梳子在压自己龇毛咧鬃的头发，一边梳一边说：“这药也真是怪，能让人变大变小的。”
“你变回来的时候什么感觉？”
“啊？”
“心跳？呼吸？神智？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？”关宏峰问。他对着镜子里，周巡的眼睛，又问，“而且你刚才为什么会在……?”为什么会在我身上。关宏峰突然记起自己迷迷糊糊中的听到的那声“早安。”
“啊？”周巡十分镇定地把梳子放下，无意识地把梳子往牙刷杯里放，放了两下没放进去，说，“啊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。”
就刚才脑子发昏，觉得你的嘴唇挺好看的，放大了看起来更好看。然后，然后就凑近了点。脑子发昏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。
周巡心里在乱七八糟地自言自语，一抬头，看关宏峰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，他背上一僵，头都不敢转过去，定了定神，转头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啊。”关宏峰也好像回了回神，说：“吃饭吧。”
周巡穿好了自己的衣服，两个人对面喝牛奶吃点面包，气氛好像有点僵。
周巡其实不喜欢吃面包牛奶，于是把面包撕成一条条慢慢地嚼。
关宏峰看了一会，想起来周巡不爱吃烤干的面包，想说我给你煮个鸡蛋。再又想昨天关宏宇好像把最后一个鸡蛋吃掉了。周巡撕面包的样子看起来，手指好长，睫毛好长。
关宏峰顿了一下，难以置信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在想什么。正迎上抬起头来的周巡的目光。
两个人就顿在那里，四目相对。
“我。”周巡把剩下的半片面包全塞进嘴里，“我吃饱了。”他站起来。
“啊。”关宏峰起身收拾他的盘子，想起来自己没吃完。也只能稀里糊涂把剩下的面包和牛奶都收拾了，扔进厨房水槽里。
他对着水槽里的水流，觉得心跳一阵阵快起来。
周巡在问：“走了？去支队？”
“等一下。”关宏峰说着转身，结果周巡就在身后，两个人一下子撞个满怀。
周巡伸手揽住他。
不松手。
关宏峰突然确定了，早上的时候，周巡在说“早安。”然后亲了自己的嘴唇。
“你？”关宏峰说，周巡还抱着自己。
关宏峰在想，自己知道吗？周巡。以前。自己故意不知道么？以前呢，什么时候发生的？可能他知道，可能他一直知道。可，现在是最不适合知道的时候。
现在是，自己从皮到骨，都刻满了不可言说秘密的时候。
周巡还在用力抱着他，怕他跑了一样用力。
然后周巡抬起左手摸着他的头发，侧边的牙齿用力咬着一角下唇，表情凶狠，但是声音蠕蠕着说：“关，关老师。”
关宏峰突然捧住他的脸，亲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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