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白夜追凶】【峰巡】我们是否认识15
上一章
那天晚上，韩彬给赵馨诚带了点换洗衣服来，在大门口的电子门/禁前面等着。
赵馨诚一路小跑地到了门口，用手里的门卡开了门。他笑嘻嘻看着韩彬说：“哎呦，还是你想着我。”
韩彬把手里的袋子给他，说：“里面怎么样？”他拿手给赵馨诚抓了一下头发，说：“连理发都不能出去？”
赵馨诚低着头让他摸着头发，说：“懒得出去，我跟你讲，那天我们，哎呀，要保密，不过啊……”
赵馨诚正说得热闹，突然一转头，说：“关宏峰？”
关宏峰正站在他身后，看着宣传栏里的报纸，听到叫，转头问：“啊？”
“你怎么出来的？”
“我跟着你啊。”
赵馨诚看看手里的门卡，左右看看，说：“快回去，别给人看见。”
他赶紧跟韩彬又说了几句，末了再加一句：“你在就好了。”然后转头示意关宏峰跟着自己进去。
关宏峰跟在他身后，转头对着韩彬挑了一下眉毛。
韩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走进大楼里。
进了大楼，关宏峰对着楼道边的镜子理了理头发。赵馨诚嗤笑说：“你怎么越来越像周巡了？”
“说我什么呢？”周巡在后面说，拉着关宏峰问：“刚才哪里去了？”
关宏峰哦了一声，没说话。他突然呆了一下。
周巡顺着他的眼神转头看了看，见高亚楠拿着一个文件夹过来。她眼睛在关宏峰脸上停留了一会，叹口气，把文件夹给周巡，说：“那几个死于医疗电子器材的人，全部的尸/检报告，原件交给施局了，备份给你。”
周巡拿着文件夹问：“亚楠你有眼药水么？这几天老熬夜，你看你看。”他指着自己眼睛。
高亚楠给他翻了一下眼皮，说：“沙眼。”再抬头看看关宏峰。
关宏峰一直盯着她看。
高亚楠走过去，伸手摸摸他脸问：“宏宇不在，你怎么样？”她翻了一下关宏峰的眼皮，转头对周巡说：“怎么他也眼睛红，别以为他是个机器人就随便用，他的身体保养起来比人麻烦。”
她从衣兜里拿出瓶眼药水，给关宏峰滴了一滴。
关宏峰伸手抓住她的手。
高亚楠莫名其妙看他一眼，想起了什么，说：“来，嘴张开，我给你看看牙齿。”
她伸手捏着关宏峰的下巴，让他张嘴。
关宏峰往后退了一步。
周巡在边上笑着拦了一下，说：“别动手动脚的。”
高亚楠抽了抽鼻子，问：“哪来的酒味？”
“没啊。”周巡说，“你嗅觉异常了？”
高亚楠愣了一下，突然顿了顿，皱着眉头用力咽了口口水。关宏峰赶紧低头问她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高亚楠猛地一抬头，仔细地看了他一眼。
周巡看高亚楠走了，关宏峰转身看着她。
周巡看着关宏峰的脸色，笑着问：“哎？你记得她？”
关宏峰反应了一下，说：“不记得，我记忆被清空了。”
“关宏宇的女朋友。”周巡说，笑着说，“你是照着关宏宇仿制的，也许，他喜欢的人，你也喜欢呢。”
关宏峰转头看他，牙有点咬紧，脸轻轻斜着，冷笑了一下。
韩彬开着车，绕着围墙开到了一个没有路灯的僻静地方。
等了一会，韩彬看到围墙上的摄像头的红点熄灭了。他开车门出去，贴着墙角的阴影慢慢走着，直到看到一个人爬在墙上。
“过来。”韩彬轻声说。
墙上的人犹豫了一下。
韩彬张开胳膊，示意他跳下来，“关宏宇已经混进去了，你得赶紧出来。”
那人有点笨拙地往下跳，韩彬一把揽住他。
那人是关宏峰，他满脸的汗，用力控制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。刚才跟着赵馨诚进去的是关宏宇。
韩彬安慰地抱着他的背，拍了两下，然后转头背起他。
关宏峰整个人瑟瑟发抖地抓着韩彬的肩膀，问：“他，怎么样？”
“他很好，没人怀疑。”韩彬一边背着他走，一边说。
他们身后的围墙上，摄像头又重新亮了起来。
韩彬把关宏峰塞进后座里，打开车顶灯。
灯光让关宏峰镇定了一点。他抬头看韩彬。韩彬在车外，手按着车顶，看着他，问：“每次这样惊恐发作的时候，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关宏峰喘着气看他，说：“我的记忆，不合逻辑的记忆。”
韩彬没戴眼镜，车顶灯的亮光在他的瞳孔里聚起一点光亮。他笑了笑，露出点牙齿。
第二天一早，周巡出差去江州，要调查那个“水果店老板”。到车站的时候，手机接到一个邮件，他打开，发现是施局发给他的，说派遣关宏峰作为他的技术支持，一同前去。
周巡本来想打个电话再确认一下，又想着要打到安全线路里让人转接，实在麻烦。正踌躇着，一抬头，看到关宏峰拎着个袋子向他走过来，对他抬了一下下巴。
周巡就笑起来，把手机揣口袋里，伸手过去帮关宏峰拿袋子，说：“怎么想起让你来？”
“我们主任的意思。”关宏峰说。
“不错。”周巡说，“老头想得挺周到，等着啊，我给你去买票。”
关宏峰看着他的背影。耳朵里，是刘音的声音，说：“那边警察局/受到的所有音波武器，我都已经分析和追踪到了，你为什么还要去呢？”
关宏峰说：“去看看人。”
“什么人？”
“人。”关宏峰说，“Winter不像你一样，能理解人类的思维，但是他还是在和人类合作。只靠着网络，他做不到那么多事情。但人和程序比起来，人类会有他自己的舒适区域和心理安全区。那个水果店老板，如果有其他人类同伙，就可能在他的附近。”
关宏峰顿了顿，问：“宏宇怎么样？”
“那里信息保卫很多，我能进去，但是怕留下痕迹。至少目前他没有要求支援。”
“好。”关宏峰抬头，看到周巡在招手让他过去。
周巡和关宏峰在火车的卧铺房间里。周巡吃着泡面，看关宏峰躺在床上，盖着被子，看书，问：“你看的啥？”
关宏峰说：“艳情金瓶梅。”
“啥？”
关宏峰把手里的书翻过来给他看，真的是火车站卖的那种小杂志，封面写着《艳情金瓶梅》，配着各种一言难尽的图片。
“你干嘛看这个？”周巡拧一瓶水喝。
关宏峰指着自己的头说：“上网端口被封了，我现在只能用电脑上网，脑子闲下来有点不安。”
周巡愣了愣，说：“我倒是疏忽了。”他想想自己行李里，不可能带书。手里的手机又是专案组特制的安全手机，上网很不方便。他看看关宏峰还在认真看着那杂志，说：“早说啊，我给你带本像样的来。”
关宏峰说：“挺有意思的。”
周巡笑起来：“怎么有意思？”
关宏峰说：“这个故事，无儿无女的老年富商，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做妾，然后又成了夫人，女孩无微不至地照顾他。后来老富商去世，女孩也随之失踪。大家都说，她是来报恩的狐狸精。”
周巡说：“什么鬼。”
关宏峰点头说：“年轻女性，继承财产之后失踪。如果是我的话，会建议，从那几个有继承权的侄子开始调查，还要调查这位女性的感情生活，这肯定要想到谋杀。”
喝了一半水的周巡顿了顿，赶紧把水咽下去，大笑着伸手去拿书，说：“你这么看书就真的有意思了。”
关宏峰任他把书拿走。
周巡看着书，坐到关宏峰床边上，说：“还有这个，捕快暗恋女孩十年，女孩被杀，捕快痛不欲生，发誓要抓到凶手。你说这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，为什么要暗恋啊。从不合理的情感关系上讲，这个捕快的嫌疑其实挺大的。”
关宏峰点头说是的。他侧头看着周巡额头的刘海，在阅读灯的光亮下，显得有些柔软。
周巡还想说什么，转头看到关宏峰在看他。
两人对视了一下。
周巡突然就咳嗽了一声，他挠着头，把书递给关宏峰，站起来说，我出去一下。
关宏峰拿着书，说：“全列禁烟的。”
已经把烟捏在手里的周巡啊了一声，梦游一样转过来，又坐到关宏峰床边。然后又站起来说：“我，不是，不抽烟。我去餐车看看。要不我去给你找两张报纸。”
然后他出了包厢门，还被门的滑轨给绊了一下。
在专案组的大楼里，关宏宇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后面查看技术组的数据解析文件。那些是已经过效的解码程序。主任拿来让关宏峰看看，希望能找到点新发现。
关宏宇看不出什么新发现，他的腿在桌子下面不由抖了一会。发现有人在靠近，急忙停住。
“小峰。”主任的声音。
关宏宇端着表情，抬头看他。
“跟我过来一下。”主任说。
进了主任的电磁屏蔽房间，里面开着大型的计算机。正在运算着什么。
主任坐在当中的椅子里，说：“我给你看点东西。他们技术组没有发现的。”
他把一个屏幕转给关宏宇看，里面是一屏幕的代码。
关宏宇扫了几眼，拿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，继续看，过了一会，他抬头看着主任，等着他发话。
主任说：“那个指向关宏宇的证据。邮箱信息，掩饰过的ip地址，残留的数据扰动。而我发现在底层，还有一个被删除过的数据流，是你，关宏峰的上网端口。发出这些数据的人是你，不是可怜的关宏宇。”
关宏宇坐下，他刚才当然也看明白了，但是他不说话，他眼睛垂着，看着地板。然后扭了一下脖子。
主任说：“只要我把这些数据公布出去，关宏宇就能回来，而你，会被销毁掉。”
关宏宇抬头看他，眼睛不对焦地越过主任，看着他背后的大屏幕：“他……我的记忆被清除了。”
他突然眼睛一抬，对着主任说：“这段数据我恢复过无数次，我没有看到过这段隐藏程序，主任您是怎么找到的？”
主任好脾气地笑笑，把那几页的程序打包到一个U盘里，放到关宏宇手里。
关宏宇抬头看他。
主任看他：“有个人想帮你。你想见见他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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