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白夜追凶]【峰巡】我们是否认识13
周巡他们几个刑警，开始交叉询问专案组所有的前期人员，以筛查信息泄露的可能。几拨人互相看不顺眼，气氛很差，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。
施广陵看看现在也没法干活，干脆一头扎进信息局的几个工程师的办公室，一门心思盯着Winter的那个跳频程序解码。
周巡在一页页整理所有人的询问记录，现在他们尽量不使用电子记录，全是手写。刑警们都是好久不提笔的人，字跟狗啃一样。周巡看得眼睛疼。
赵馨诚问他去不去食堂，周巡说我要抽根烟，你给我带点饭。
周巡到楼后面的草坪上抽烟，看到关宏峰穿得板板正正，坐在草坪的石凳子上，晒太阳。
周巡站他旁边，抽着烟问他为什么不去吃饭，关宏峰抬头说：“主任让我尽量不要表现得像人类，能不吃饭就别去吃饭。”
周巡问为什么，接着又点点头，说有道理，尽量别显眼，老头子考虑得很周到。
他坐到关宏峰身边的草地上，说：“累死了。要是你在就好了。”
关宏峰问：“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？”
“认识啊。”周巡仰头看他，“当然认识，只是你忘了。”
关宏峰低头看他，等着他下文。周巡伸了个懒腰，就地躺在草坪上。
阳光很好，草坪很暖和。
关宏峰低头看见一小截肌肉结实的腰，从夹克下面露出来，伴着一个悠长的哈欠，很舒服地在草地上伸展开来。
关宏峰看着他，在他的记忆里，有一个场景，是自己在公交车上，一手按着周巡的腰，一手用枪顶着他的后背。
又是记忆错误，关宏峰很肯定，因为这段回忆没有前因后果，而且自己从没有坐过公交车。
他也不会用枪指着周巡。
只是，关宏峰看着周巡的腰，似乎按上去的触感会很真实。
关宏峰伸手在周巡腰上摸了一把。
周巡缩了缩，问：“干什么？”
“想摸一下。”关宏峰老老实实答。
“啊？”周巡一脸懵逼地看着一脸单纯的关宏峰，觉得自己未免矫情，于是说：“行行，你随便摸。”
关宏峰没动，心里在考虑是删除这段可疑的回忆，还是先留着。
周巡躺在草坪上继续抽烟，也没怎么上心，突然想起一件事，问：“那天我看到你，出汗？你怎么会有汗腺的？你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关宏峰看他，说：“我的身体不是普通的机器人躯体，主任说，是我的工程师用人体细胞导入了纳米线粒体，做出的克隆人。这样的身体能连接电子设备和AI程序，但是无法发育出中枢神经系统。”
周巡猛地坐起来看着他。
“所以这种身体理论上很适合作为AI的容器，但是，是被人类伦理坚决禁止的。”关宏峰说，“如果被别人发现了，我会被销毁。”
周巡嘴里的烟都掉了，他想大吼，又急忙忍住，左右看看，确信没有人，才低吼着对关宏峰说：“那你特么还随随便便就对别人说？！”
“因为你问我。”关宏峰说。
“我，我问你？你就说？那别人问呢？”周巡抓着他的肩膀问。
“主任的命令，是不能向任何人泄露这个事情，而且要求我谨慎地掩饰各种破绽。”关宏峰对周巡说，“别人问，我不会说。”
周巡喘了口气，又抓着他肩膀问：“那你干嘛告诉我？你们主任的命令是有什么漏洞？”
“命令没有漏洞，”关宏峰说，“但是你的优先级别比主任高。”
“嗯？”周巡愣住了，“啥？”他脑子转了一秒，又问：“还有人级别比主任高么？施广陵？网警？你真的不能告诉其他人。”
“没有其他人。”关宏峰说，“我的系统被重置过，优先的重要关系人只有主任一个。”
周巡没听明白：“只有他一个？那谁把我加上去的？”
“我自己，我的基础逻辑程序把你加了上去，而且顺序在主任前面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周巡总算是松开关宏峰的肩膀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关宏峰说。
他程序里的重要关系人，除了主任，其实还有关宏宇和韩彬，但是周巡确实在首位，而且是基础逻辑直接决定的。
关宏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只是觉得没什么坏处，所以没有去更改。
周巡往嘴里又塞了根烟，又拿下来，又塞进去，挠了一会头，说：“这样啊。”
关宏峰说：“所以我刚才问，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？”
以前，在很早以前，在我们在支队办公室见面之前，为什么见了你第一面，你的优先级别就排到了关宏宇前面。
关宏峰想问：“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？”
周巡说：“认识啊，你那时候到支队来给我们扫描档案。后来来实习。”
不，不对，还要早，关宏峰在心里想着，记忆错了，那么多的错误，在更早，在伍玲玲死之前，在我的程序被彻底重写过一次之前，我们是不是认识？
周巡抬头，发现关宏峰看着他。他说：“老关？”
关宏峰说：“周巡。”
在楼里，一个拉着百叶窗的办公室里，信息局的主任看着草坪上的两个人。
他手里拿着一个手机。
手机信号在这栋楼里，是被屏蔽的。
但是那个手机上，仍然有短信进来。
短信上写的：“把他带来。”
主任没有打字，只是轻声说：“你太着急了。”
短信：“我随时能让你的起搏器停掉。”
主任笑了笑，说：“你以为我在乎么？”
短信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主任说：“我可以帮你做事，但是，我要看你的神经系统核心代码。”
短信：“放肆！”
主任说：“你怕什么呢？我没有任何能力伤害你，我崇拜你，你是神，但是，你要让我先看到神迹。”
短信没有回复。
主任继续说：“让我看你的核心代码，不然，你就直接杀掉我，只是我想你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人。Winter先生。”
崔虎拿着一本电玩杂志，指着里面童颜巨乳的一个游戏角色，对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，说：“这，这个好看么？”
机械音说：“你等一下。”
库房的空气里，出来一片光影，那个游戏角色跃然而出。大胸长腿，手拿弓箭。
崔虎开心地拍关宏宇。
关宏宇叹口气，说：“人家要一个真人的形象。”
他拿着一本网红杂志，指着一个锥子脸高鼻梁的姑娘说：“还是这个吧。”
机械音很和气的说：“可以啊。”
然后她又变成一个大胸长腿，锥子脸大眼睛厚嘴唇的姑娘。问：“好看么？”
关宏宇和崔虎两人连连点头：“好，好看。”
“那帮我取个名字？”
关宏宇看看外卖的意面盒子上，写着“音素”的店名，很顺口的说：“你叫，刘音吧，女性，声音也可以变变。”
“可以啊。”机械音变成了一个很悦耳的女中音。
韩彬正敲门进来，看到空气中的女性形象，愣了愣。
刘音看到他，说：“亲爱的，我现在叫刘音。”
韩彬退了一步，说：“不用了，刘音小姐，我觉得现在不适合叫您亲爱的。”
刘音无所谓地在身上换着衣服玩。
韩彬说：“Winter的调频程序我拿到副本了。您要看看么？”
关宏宇和崔虎都站了起来。
刘音问：“关宏峰呢？”
“他说专案组里，有Winter的人，他需要观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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