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白夜追凶】【峰巡】贴身照料（2）-望春花

关宏峰带着周巡到了家里，带着周巡坐到沙发上，拉他夹克上的拉链，帮他往下脱。
周巡一边配合地脱衣服，一边问：“干嘛？”
“身上都是石灰，换一件，裤子也是。”关宏峰把他的衣服朝外面折起来，免得上面的石灰落到地板上，又扔给他一套睡衣，问：“自己能换么？”
周巡一边脱牛仔裤，一边说：“又不是断手断脚了。”

关宏峰就去卫生间里放了点热水，端着脸盆毛巾出来，看周巡已经换好了睡衣，牛仔裤堆在沙发边的地板上。
他把牛仔裤也收拾好，把热水盆放在茶几上，往周巡脖子上围了一块毛巾。
周巡问干啥。
关宏峰拿干毛巾擦他头发上的石灰粉，说：“洗头。”
“怎么洗？”周巡问。
关宏峰说你躺沙发上。
周巡于是躺沙发上，头挂在沙发靠手外面，关宏峰给他慢慢冲了头发，又换了水来，用洗发水洗一遍。
他满手泡沫地给周巡抓头发。周巡哼哼了两声，说：“哎呦，这回我可赚大了。洗头小哥手艺可以啊，哪儿学的技术呀？”
关宏峰说：“医院。”
“啊？”
“医院里学的，给我妈洗头。”

周巡就有点讪讪的，想强行说句话：“那，那我。”最后憋出一句：“谢谢啊，关队。”

周巡突然来了这么一句，关宏峰倒是顿住了，最后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：“不客气。”

又冲了一遍水，周巡想坐起来。
关宏峰按着他肩膀，说你等会，这样水还是会淋到眼睛里，我给你吹吹干。
周巡说：“不用不用，擦擦就行。”
“吹风机就这儿呢。”关宏峰站在沙发边上，弯着腰给他吹头发。
周巡看不见，也没细想关宏峰的姿势，他心安理得地躺在那里打了个哈欠，说：“别那么多事情了，给我吃口东西让我睡了吧。”他又打一个哈欠，说：“熬两天了，你也睡会。”
“嗯。”关宏峰拨着他头发吹干，说，“行，吃个面条，配那个酱鸭。我这里也没什么吃的。”
他又想说什么，发现周巡不搭腔，再一看，睡着了。
周巡歪着头，缩在沙发边，已经开始打小呼，半边的脖子抻得老长，白而柔软地呼吸着，连着锁骨上都有水。
关宏峰看着他，停了好一会，拿毛巾给周巡擦了擦脖子上的水。他的手指在周巡的下颌上擦过，手背顺着周巡的胡渣抚了抚。
关宏峰猛然收回手，有点无措地在那里站了一会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，咬了咬牙。
然后他收拾地上的脸盆毛巾洗发水，顺手给周巡盖了条毯子。

周巡醒了一下，眼睛很肿，一睁开就刺痛流眼泪，但是他看到了灯，还有旁边的关宏峰。他愣了一下，抬手看看，发现脸上的纱布拿掉了。
关宏峰坐在他身边，也睡着了。旁边的地球仪灯的光线照在他脸上。
前面的茶几上放着几只眼药水，旁边还放着一个计时器。
周巡拿起来看看，发现还有几分钟的计时。他心里明白，有两支药水是一小时一次滴眼睛，关宏峰估计开了计时，在给自己滴眼药水。
周巡关掉了计时器，把毯子盖到关宏峰身上，想了想，又把茶几边上的地球仪灯关了。
他给自己滴了眼药水，轻手轻脚地到厨房里转了转，见电饭锅里焖着饭，冰箱里放着那两盒子酱鸭。周巡拿了个鸭腿啃着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突然他听到外面关宏峰大喊了一声。
他一怔，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出去，看见客厅里，关宏峰坐在沙发上，整个人痉起来，想站起来又倒下。
“关队？”周巡两步窜过茶几，跳到沙发上按住关宏峰。
“关队？”周巡拍他脸，“做噩梦了？”
关宏峰一把抱住他，整个人喘息得快要倒不上气来。
“醒醒，醒醒！关宏峰！”周巡被勒得气都喘不过来，倒在沙发上。他翻身把关宏峰压在身下，挣扎着伸手开了旁边的地球仪灯。“你醒醒啊，哎，干嘛啊？”
关宏峰喘息未定地放开他，眼睛还有些发直，额头上全是汗。
“怎么了？”周巡手撑在他肩膀上，“魔怔了？”
关宏峰还是不说话，盯着他看。
“我是谁？”周巡拍拍他脸。
关宏峰乏力地笑笑，说：“周巡。”
“你中饭吃了没？”周巡帮他找理由，“低血糖了？”
关宏峰喘了口气，闭着眼睛，手摸着额头说：“不知道，是最近累了吧。”
周巡发现自己还压着关宏峰，赶紧爬下来，说：“要不你先吃点东西？喝点水？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眼泪哗哗在流，脸上也肿着，低头去架子上找纸巾
关宏峰不动声色地开了客厅的大灯，明亮的灯关让他的呼吸平静下来。
他看周巡在拿袖子擦眼泪，拉着他的胳膊让他不要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