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花

脑洞很大,自娱自乐

【士兵突击】【袁哲】罗密欧的番外

番外下雪

 

“早,吴哲。”吴哲对着恐龙房里的大电脑说话。

电脑里的人工智能说:“早,吴哲。”

然后是沉默,吴哲开始检查一个应用程序。昨天这个沼泽环境的程序刚开始运行,就拼命地死循环。吴哲已经是第十遍地检查了。他觉得烦躁,程序很完整,看不出来有什么错误。

人工智能说:“吴哲,有点寂寞吧。每天对着台电脑,叫自己名字,假装有人很在乎你的存在一样。”

吴哲说:“如果你很介意我叫你吴哲的话。罗密欧?朱丽叶?爱丽思?达林?儿子?随便你想叫什么。”

人工智能说:“肌肉紧张,汗腺分泌,四肢部的小动作说明你宁可陪我聊天,也不想做目前的工作。”

“吴哲,”吴哲对人工智能说,“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。”

人工智能在屏幕上变出一组图像来,是一队特种兵在闹市区击毙5个恐怖分子的新闻录像,说:“你昨天在看这条新闻的时候。肾上腺素分泌旺盛,肢体反应是现在2倍。”

“吴哲,”吴哲说,“我不是生物学家,能不能用点我能理解的语言。”

人工智能说:“就是说,你看这条新闻的时候很兴奋,现在看那些程序很郁闷。”

吴哲点头,说:“对,差不多。”

人工智能说:“看,我能理解你。但是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的讲话方式?这些神经冲动的原理其实是很简单的。”他在屏幕上放出一个只有大脑、脊髓和四肢神经的简要人形。

吴哲看了一下那个图,各个神经节中间,很多的分子式在走来走去。“这是什么?”他指着分子式问。

“乙酰胆碱和去甲肾上腺素,主要的神经递质。人类在兴奋的时候,会分泌……”人工智能开始循循善诱。

“停。”吴哲说,“这事我不懂,也不想学。”

人工智能说:“好的。”

他不说话了,吴哲继续看那些让他郁闷的程序。

等他第十一次确定这个程序没有问题的时候,终于开始仰天长啸,曰:“这活不是人干的!!”

“如果不介意的话,我可以帮你检查一下。”人工智能说。

吴哲看着他——大屏幕,说:“我还没有教你怎么编程。”

“不妨试试。”人工智能说。

吴哲把整个程序输入一个文本文档。人工智能开始在自己的大程序里运行它。

“怎么样?”吴哲问。

“还行,”人工智能说,“其实,你教我编程,和我教你人类神经系统一样无聊。”

“什么意思。”

“你不需要知道乙酰胆碱和去甲肾上腺素,就能知道一个人生气、兴奋或郁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。我也不需要知道OR和AND有什么不同之处,我就是程序。”

“是吧,有道理。”吴哲说。

“可是我的服务目标是人类,所以我要从人类的角度去学习你们的感情。神经系统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直观的方法了。你还要让我用郁闷、兴奋或寂寞之类的形容词来描述,其实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寂寞,什么叫悲伤。”人工智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。

“好吧,好吧,好吧!把那个神经传导图给我看,我学还不行么?”吴哲觉得很汗颜。

“开个玩笑。吴哲,”人工智能说,“我在学琼瑶剧的讲话方式,那样的情绪表达相当极端,但是容易引起人类的共鸣。”

吴哲很想拿椅子把大屏幕砸了。

“谁让你看琼瑶剧的?”吴哲怒极。

“上次那个叫袁朗的军人,他说我想学习什么叫悲伤的话,可以看看台湾的连续剧。”人工智能说。

吴哲现在很想把袁朗拖到这里来,一刀刀切碎掉,浸到福尔马林里当标本。

“外面下雪了。”人工智能说,屏幕上是机器人研究所门口的监视器里传过来的图像。

白色的水分结晶体在空气里飘荡。白色的路和房子,还有树。

“我不明白,小说里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下雪。”人工智能说。

“因为很漂亮。”吴哲说。

 

人工智能捕捉住了图像上数点雪花,放大到屏幕上。那是一片片优雅繁复的雪花,精致得超过任何珠宝。

“完美的六方晶系。但是很少有人类这么观察雪花。”人工智能说。

吴哲叹口气,说:“不是这样的,吴哲,我们只是觉得外面的世界突然变这么白,很漂亮。整体上很漂亮。”

“不能理解。”人工智能说,“不过,有差异我能理解。”

“哦?”

人工智能说:“比方说,那个打扫机器人艾玛,她是一代机器人,用电线电池。每次打扫大厅的时候,她会第一时间给那幅油画《线条》扫灰。”

吴哲被他弄糊涂了:“她的打扫程序是确定的,先给油画扫灰,再打扫地面卫生。”

“但是没有人规定她从哪一幅画开始扫灰,所以她选了她喜欢的那一幅。”

“你是说艾玛喜欢《线条》那幅画?”吴哲不相信。

“上面的图形很像她的能源电线。就像你会喜欢一桌饭菜的图片,我会喜欢轻核聚变。”人工智能说。

“你现在是太阳能供电的。”吴哲纠正他。

“你现在在吃研究所的食堂,但是你肯定更喜欢国宾馆的晚宴。”人工智能说。

“好吧。”吴哲投降,“但是这和下雪有关系么?”

“这么认真干什么?我不是在陪你聊天么。”人工智能说。

吴哲觉得血往头上涌:“这样的说话方式是谁教你的?”

“就是上次那个叫袁朗的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吴哲再次想把袁朗拖过来剁剁碎,埋到花坛里去。

人工智能说:“上次他来,我觉得他这样和你说话的时候,你的反应很……愉快——用你的话说,虽然这个词我不能理解。”

吴哲沉默一下,问:“那个程序怎么样了?”

“这里有点问题,”人工智能把文本的一段用加重字体显示出来,“每次运行到这一部分的时候,那个程序宝宝就开始哭。”

“什么?”吴哲快让他弄崩溃了,“谁在哭?”

人工智能也很无奈,说:“我正在用人类的表达方式告诉你,这个沼泽用机器人程序,其实很不适应沼泽,它还是个宝宝,你们就让它……”

“停。”吴哲说,“麻烦你用程序的表达方式告诉我,它怎么了?”

“这里的逗号,你用了分号,所以它必须在湿度和干度完全不同的两个状态下运行使用。错在这里。”

“谢谢。我了解了。”吴哲把标点改好,运行。相当顺利。他长长叹了口气,坐下来喝茶。

 

“你有几封电邮,需要我念给你听么?”人工智能问。

“念吧。”

“吴哲,”音响里传出来的是袁朗的声音,吴哲愣了一下,然后那个声音继续说,“今日下午,全院举行二十七大报告学习会议。通知各个部门做好计划生育教育工作。”

吴哲一口把茶喷了出来,说:“不是院内通知么,怎么是袁朗的录音?”

人工智能说:“我留了他的音频,模仿起来不难。”

吴哲忍无可忍:“你在耍我?”

“我只是觉得你会喜欢,一天到晚听你自己的声音,不烦么?还有一封电邮,我念了。”

吴哲想发火,但是没有,然后听人工智能在淡淡地念:“吴哲,北京下雪了,你那里如何?你养的那个儿子罗密欧怎么样了?昨天我的那批新南瓜打了个漂亮的胜仗,在闹市区击毙了5个恐怖分子。也许你看过电视了。呵。”人工智能用袁朗的声音笑了一下,三分得意,三分不好意思,十分的可恶。

“你给我差不多点。”吴哲警告他。

“许三多说吴哲的妻妾都很坚强,一株山茶都开花了。今年过年我们大队值班待命,吴哲你来基地么?他们都很想念你。”

人工智能换上吴哲的声音说:“为什么是他们都想念你,不包括他本人么?这样的祝愿可不礼貌。”

吴哲不说话。

“雪很大,基地都是白色的,白得没救了,白得看不出痕迹,好像可以否认很多事情,压在雪下面就什么都没有了,是么?你那一场雪要下到什么时候呢?彻底地否认掉么?我是袁朗,回复你的答案。”

吴哲不说话。

人工智能说:“我帮你回复了。”

“什么?!!?”吴哲惊怒。

“回复说你过年去基地,吃饺子。不然是什么?”

屏幕上,研究所门口的雪越来越大,覆盖得什么都看不到了。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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