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花

脑洞很大,自娱自乐

诗歌与芭蕾终将毁灭(四)

   又过了一天,阿诚去画室画画,模特又是索菲亚。她今天穿着一件华丽,但是明显有点脏的希腊裙,端庄的倚靠在台子上。穆勒老师从来没注意过,给模特的工作服该清洗了。

   阿诚看了她一眼,沉默着支起画板。

   那位意大利助教不在,穆勒老师亲自在调整学生们的位置。他说埃德蒙今天可以试试看,正面高光的人像角度。于是阿诚被分在了索菲亚对面。

   索菲亚对他笑了笑。阿诚面沉如水地低头作画。

   到了课程结束,穆勒在挨个点评学生的作品。阿诚画得不大好,正面的光影在脸上几乎看不出轮廓。穆勒在问他是不是累了,完全没有展现出索菲亚公主十分之一的美丽来。老头子一边说着阿诚,一边满嘴跑火车地赞美着索菲亚。索菲亚嫣然地笑起来。阿诚也笑了笑。

然后索菲亚走近阿诚,看他的素描,在他耳朵边上轻声问:“你是不是,不愿意见我?”

阿诚笑了笑,收拾画架就走。索菲亚笑着挽他的胳膊:“等一下啊。”

阿诚无奈地笑着说:“我就是个仆人,公主殿下,如果需要的话,我可以送您回家。其他就不必了。”

索菲亚把手臂平举着,手指纤长的小手垂到阿诚面前,说:“好啊。”这个姿势仿佛是等待骑士行吻手礼的公主。

阿诚停了一会,握住她的手,低头,深深吻了一下。抬头的时候,鹿一样的双眼仿佛蒙了雾气,看向索菲亚。索菲亚不由愣住了。

 

明楼是自己步行回的家,在走廊上就听到明台在大声朗诵着什么:“背信弃义的君主专横昏聩,我们对他的暴戾统治恨入骨髓,而今自由重又带来希望。啊,我们无限喜悦,无限欣慰......”

明楼抬了一下眉毛,慢慢开门进去,在衣帽架前面脱大衣。正赶上明台激昂的声音:“自由万岁!”

“自由万岁。”明楼跟着高唱了一句,然后问,“饭做了没?”

明台从书房里出来,满脸兴奋地说:“大哥你喜欢诗歌么?我觉得这诗很好。”

“我也觉得很好。”明楼懒洋洋地坐到沙发上,给自己倒了一杯水。

“阿诚哥呢?”明台问。

“他今天没来接我,我是步行了一个小时回的家。”明楼脱了鞋,把脚架到茶几上,看样子是累坏了。

外面听见阿诚在哼着调子进来了,唱的是:“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, 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。 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。”开门进来的时候正唱到:“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。” 

明楼跟了一句念白:“看,云敛晴空,冰轮乍涌,好一派清秋光景。”

明台和阿诚噗嗤笑了起来。

明楼问:“什么事这么开心。你今天去哪了,我可是走回来的,太不像话了。”

阿诚停了一下,看看明台,哗啦一下把手里的钥匙扔进了门口柜子上的杂物碗里,说:“我去看了场表演。”

“和谁?”明楼转过脸看他,语调平常。明台已经开始往身后蠕动。
    明诚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,手抱着胸口,说:“索菲亚,我们看了图兰朵。”

明台说:“啊呀,我去做饭,你们要吃啥?”他一边碎碎念一边往厨房撤退。

 

等明台进了厨房,两人相视笑了笑。阿诚吐了吐舌头,坐到明楼边上,顺手拿起明楼的皮鞋,说:“走了多久?鞋都磨坏了。”

“一个小时,”明楼加重了语调对他说,“下不为例。”

阿诚从鞋柜里拿出刷子和鞋油,说:“所以叫你不要买小羊皮的鞋啊,又贵又不能走路。”

“你还有理了?”

阿诚坐到明楼边上擦鞋。明楼问他:“怎么样?”

阿诚说:“我告诉她,你习惯把不记名债券放在家里。她马上就扯开话题了,看来是很感兴趣。开始试探你在维也纳的别墅的位置,他们可能想去事先踩点。而且。”他把鞋油抹在刷子上,说,“她说你很无趣,老是在跟她讲投资啊,股票啊,对艺术一窍不通,每次说起芭蕾,你就说要买剧场,不动产才是稳定的投资。一身铜臭味。”

明楼擦了一下鼻子,说:“是么。”

阿诚把鞋子反过来,把鞋底的小石子拣出来,说:“但是你投资不动产的建议,她其实是听进去了。今天去的剧场,她后来和老板聊了很久,在试探他愿不愿意卖剧场。老板看来不愿意,不过,”阿诚笑笑,“他们会有办法让他愿意卖的。”

“很好。”明楼点头说。

阿诚点点头,把擦好的一只鞋递给明楼。

明楼手里拎着鞋子想了想,说:“图兰朵怎么样?”

阿诚回头看他,说:“那位演柳儿的女高音有点年纪了,调子差点上不去。索菲亚问我,中国的公主是不是真的这样。我说,不是的。”他低头去擦另外一只鞋子,想了想说:“我给她举了个例子,中国的公主,比如,虞姬。”

“所以你唱着霸王别姬就进来了。”明楼笑笑说,“你心中,杀气腾腾啊。”

“大哥你手里有十面埋伏。”阿诚说。

明楼拿着手里的鞋指了指他,笑了笑说:“阿谀。”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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