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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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黄金劫案(6)

日本宪兵换上税警衣服进入租界(汪政府的税警照规定也是不能进入的,但是为了保卫黄金,事先申请过,所以这次可以进入。)
一进南京路,就看到几十个中国税警团团围着铁甲车和死人,不知道在做什么。宪兵的队长上去就打了税警队长一个耳光,问他为什么不赶紧把车开到正金银行去。
税警队长苦着脸说他们没人会开车。
税警们本来就是周佛海从浙江招募来的地痞流氓、散兵流寇,只会杀人开枪,识字的都不多,开车就更强人所难了。
宪兵队长骂了一声八嘎,挥手示意两个宪兵开上铁甲车继续前进,其他宪兵持枪在边上护卫。
他自己和税警们留在原地查看那些劫匪尸体。
税警队长期期艾艾的告诉宪兵队长,那几个劫匪,有点“眼熟”。
税警们已经把税警们的尸体和三具劫匪的尸体分开摆齐,摘掉了面罩。
其中一个劫匪的尸体被打烂了脸,另外两具,却真是“眼熟”,宪兵队长自己就认出来,其中一个是76号的特务,叫马云甫。
宪兵队长面色铁青地让人拍照,示意自己的副官去给影佐先生打电话。
 
影佐桢昭正在和玉漱川喝茶,玉漱川说:“影佐先生此次调任,很快就能擢升中将了。”
影佐苦笑一下,说:“调任北满的炮兵中将,其实是东条将军对我在上海的工作不满意。”
玉漱川说:“我也曾为您争取过。毕竟您亲手达成了《日支关系调整纲要》,这份协议已经确保了大日本帝国将来在中国的利益。在我看来,您的工作卓有成效。”
影佐又为玉漱川倒了一杯茶,他们喝的不是日本茶,而是福建的功夫茶。
影佐说:“我以向汪政府归还租界为条件,换取了中国所有铁路和港口的驻兵权。”
玉漱川点头说:“我很欣赏。”
影佐摇头:“但是在东条将军眼里,汪政府本来就没有那些铁路和港口,我只是拿着实际利益,换了一个空画的饼。”
玉漱川笑着摇摇头。
影佐握着茶杯愣了一会,然后把书桌上的玉山子摆件拿过来,放到玉漱川手上,说:“请留个纪念吧,您是真正的经济学家,请一定要坚持原则,上海的经济不能全听陆军那些急功近利者的意见。”
玉漱川这次没有推辞,握了握那块玉石,点头说我尽力而为。
 
这时影佐的秘书进来,说租界的宪兵打电话过来。
影佐接过电话,听了汇报,那边说,劫匪可能是76号的吴四宝。他叹了口气,说知道了,又问黄金损失了多少。打电话的宪兵副队长说大约八锭黄金,幸好不多。
正说着话,又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响起来。
打电话的宪兵副队长茫然地转头,冲天火光的方向,是正金银行。
 
影佐默默放下电话,对玉漱川说:“先生,我必须去一趟租界了,正金银行爆炸了。”
玉漱川说:“我陪您去吧。”
“那太危险了。”
玉漱川摇头说:“如果我对实际情况一无所知,才是真正的危险。”
 
明楼坐在一间破旧的办公室里,面前放着一个电话机。对面是一扇满布灰尘的窗子
电话铃声,明楼拿起电话,听到里面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说:“希客,上门了,可是,你家里,好像没有准备呀?”
明楼说:“有。”
“谁,去招待他呢?”
明楼说:“我。”
对方笑起来,声音软绵绵的,继续慢慢地说:“久闻您做事纹丝不乱,真当是名不虚传。”
“久闻?你从哪里闻来。”
“只是奉承话,别当真,别当真。”对方轻笑着说。
明楼沉吟着,问:“吴四宝抓住了么?”
“正想和您说呢,周佛海好像没有派人去吴家。”对方说。
明楼垂下目光,在桌子上的某个图形复杂的纸上画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记号,说:“总不能事事顺利。”
 
 事实上,周佛海的秘书接到阿诚电话之后,四处打了一圈电话,然后兴冲冲去向周佛海汇报,建议马上派人去把76号和吴四宝的家围起来,最好直接以拒捕的名义杀掉。
但是周佛海满脸倦容的问:“消息确实么?”
秘书说:“有消息说,就是吴四宝的亲信们去抢的,我已经打电话找过76号,确认过,今天吴四宝抽了很多的外勤特务,没有说去哪里。税警也报告说死了的劫匪,有一个好像就是76号的马云甫。”
周佛海沉吟半晌,说:“算了。”
秘书的一腔热血差点直接喷出来,问:“算了?”
“装不知道。”周佛海说着挥了挥手,“反正黄金没丢多少。”
秘书前倾过去问:“可是,这是打压李士群,收回76号的好时机啊。”
“当76号的特务头子,又是个什么好事。”周佛海说,“我们啊,此一时,彼一时,老高和老陶都跑了,为了什么?”
秘书眼睛往脚下看。
高宗武和陶希圣外逃之前,汪政府和日本人签了一个《日支关系调整纲要》。
老高和老陶两个人,当时本来是列席的。他们看完协议内容之后,一个说突然生病了,头晕目眩站立不稳。另一个说刚接到电话父亲死了,哭得当场昏了过去。
两个人都没签字就跑了。
高宗武更是连家都没回就不见了。
秘书是少数几个见过协议原件的人,他也知道,那份协议上,“国民政府”承认了东北、蒙古、华北的分治,将西北和东南的自然资源拱手相送,把所有的口岸、港湾、铁路、通讯的军事权都交给了日本,并且从制度上,把整个中国的军事经济置于日本人的统治之下。
秘书闭了一下眼睛,那份协议上,只有汪精卫和周佛海的签名。
周佛海有些寥落地看着秘书,说:“现在,只有把上海的经济搞好,把租界收回来才是头等大事。”他按着头,自言自语了一句:“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呢。”
 
阿诚把那一扇布满灰尘的窗户稍稍开了一侧缝隙,把狙击枪架在窗框上。他把眼睛凑在瞄准镜上,微微调试着枪架的位置。
他身后的椅子上,垂目坐着明楼。
明楼开口问他:“炸药效果怎么样。”
“好极了。”阿诚的眼睛顺着瞄准镜在四处的游走,“他们把金条箱子搬出铁甲车就炸了,银行的门都飞出来了。记者们围着那里,明天整个上海的报纸都知道正金银行爆炸,中储银行的准备金被抢劫,这样对中储券的信用打击,可比杀几个银行职员管用。”他把准星对着很远处的一个日本宪兵的头,轻轻在嘴里说了一声:“啪。”
明楼抬眼看他,说:“别胡闹。”
“轻松点么。”阿诚说,“玉漱川只是个附带,你说的。”
“你倒是很轻松,真的把吴四宝骗去抢黄金了。”明楼笑笑说。
阿诚说:“不轻松的,我陪他喝了一晚上,五百多块钱的酒啊。”阿诚转头对明楼说,“亲兄弟明算账,这个是您报销还是党国报销?”
明楼看他一眼说:“我先给你垫上。”
阿诚抬了一下眉毛,转头把狙击枪的枪架固定住,一边说:“其实真不是我骗他去的。他胆子本来就大,上海滩上,本来就到处在杀人抢劫,军统,中统,各路军阀,犹太人,日本人,美国人,苏联人。”他停了一下,“还有共产党。谁知道哪一票是谁做的。”
他把边上的桌子搬到明楼椅子边,桌头靠住窗,粗粗擦掉上面的灰尘,然后趴到上面,再调整狙击枪的位置。
一边说着:“只要有人告诉他铁甲车的路线。他要是不去抢,真对不起他头上那么多绿帽子。”
“嗯?”明楼愣了愣,“绿帽子?”他这时候站起来,半蹲在桌子边,手肘撑在阿诚脸边上,顺着狙击枪的方向往下看。
“正金银行的冈村三郎给吴四宝戴绿帽子了。”阿诚说。
“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不跟我汇报?”明楼说。
阿诚无辜兮兮地转头看明楼,两张脸差点撞到一起。阿诚碰了碰明楼的手肘,试图转移话题,说:“大哥你让开点。”
明楼看了他一眼,说:“我来。”
阿诚说:“长官,您的狙击技术不如我。而且,”他回头看看明楼手里的那张草稿纸,点了点那个细小的三角形,说,“你还是先想想这个。如果周佛海不去抓吴四宝的话,日本人顶多抓到吴四宝就结案了,李士群还是安全的。”
“我知道,”明楼看着手里的草稿纸,慢慢的说,“但是,再追加什么行动,只怕过犹不及,就当李士群命不该绝吧。”
阿诚抬眼看他一下,撇嘴笑了笑,打开狙击枪的保险,说:“反正,你能抓到比李士群更大的鱼。”
“让我来吧。”明楼突然靠近去说。
“大哥啊,你走开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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