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花

脑洞很大,自娱自乐

诗歌与芭蕾终将毁灭25

 那天,上海军统的驻官老宋接到了万默林的电话,问他去不去SSR喝个小酒。老宋说:“啊呀,出不来。母老虎发神经,说我要是这两天再出去喝酒,她就去跳黄浦江。”
“嘁。”万默林说,“弗要哈刚(不要瞎讲),你老婆叉起麻将来都盼你不要回家的好。”
“所以啊。”老宋接着茬就说:“家底都让她输光了,我要看着她,我出去她就去叉麻将了,啊呀,默林啊你是不知道啊,她瘾头大起来了,钱来来去去大的来,吓死人。”
“行行行行行,不出来是吧。”万默林知道,要跟老宋打太极,除非张三丰在世,干脆直接问:“那我问你个事情。明家那个大少爷,什么来路,你那天说戴老板要来看看这个少爷。”
“我说了么?”老宋十分干脆的把那句话吃了进去,“没有啊。”
万默林一口血憋在嗓子里差点吐出来,缓了口气,说:“他今天来找杜先生。这是戴老板的意思?”
“嗯?”老宋也愣了愣,他和万默林也是认识很久,听明白了万默林十分恼怒,马上正色道:“默林,这种事情我不开玩笑,明家少爷在法国证券所,帮戴老板解决了点股票上的问题。戴老板只是来上海有事公干,顺便来看看他。那天我不能告诉你戴老板来干什么,顺口就说来看明少爷。他和戴老板一点关系都没有,绝对不是奉戴老板的意思来找杜先生的。”
老宋这一番真真假假的话把万默林镇住了。
老宋听听这个桩好像打好了,又追问一句:“他打着戴老板的旗号来的?”
万默林想了想,说:“那倒没有,只是我知道你说的……”
“还是了,就是你想多了,这人和我们没关系。”老宋摸着良心保证道。
万默林叹了口气,表示知道了。
“他来说了什么?要你这么郑重其事来问我?”老宋试探着问。
万默林哼了一声说:“和你们没关系,你问什么?”
“讨厌啊,问问关心关心你啊。不说算了。”老宋说。
万默林也知道刚才大兴问罪之师,气氛不算太好,以为老宋只是打个话茬缓缓气氛,跟着说:“也没什么,就是上来一阵抗战救国,匹夫有责啊。哎,一回头,又说要来找杜老板发财。又说在巴黎证券所当官,看着像个拆白党。”万默林故意没有说的是,其实明楼上来就问,杜月笙是不是投敌。
老宋打着哈哈说:“巴黎证券所倒是真的。是不是拆白党我倒不知道,他们家钱都在那个老姑娘手里面,这个大少爷手面宽不了。”
老宋想了想,又问万默林:“格种事情你们一天能碰到两百个,你特地来问我干什么?还拉上戴老板?”
万默林也打着哈哈说:“这不是因为你说的么?我们怕怠慢了戴老板的人。”
两个人哈哈哈哈地,齐心协力地打了一会太极,挂了电话。
 
老宋放下电话,心急火燎地去找王天风。
王天风说:“关我屁事。”
老宋急了:“祖宗哎。他肯定是把杜月笙得罪了,万默林来找场子。杜月笙都以为是戴老板的意思。这还不关你的事?”
“你不是推干净了么?”王天风说。
“那他下次还去不去?”老宋问,“他是要干什么呀?”
“你去问他呀。”王天风的口气依然是,“关我屁事”。
老宋看看郭骑云,郭骑云扭头去吃桌子上的蒸糕。
“郭骑云!”老宋大喝一声,“你跟我出来。”老宋已经站在房间门口了,示意郭骑云出来。
郭骑云想假装没看见,但是王天风微微偏了偏头。他只能皱着脸,跟着老宋出去了。
 
明楼和阿诚回家的时候,大姐和阿香在整理他们要带的东西。这次是坐船回巴黎,大姐恨不得给他们扛半个家回去,还有一大堆明台吃的穿的用的。
大姐一边看着一双新鞋,一边问明楼:“现在巴黎还时不时新系带的?这双鞋子的皮子是我亲手挑的,我说样子要时髦的,鞋子师傅说巴黎的时髦和这里不一样,还是老样子的系带鞋子最稳扎。”
明楼胡乱点点头。
大姐又叨叨问几句,说明台有没有瘦,鞋楦是原来的脚样子,也不知道明台瘦了,合不合脚。
阿诚在边上保证说,明台绝对没有瘦。阿香也在说:“小少爷最喜欢吃牛排了,法国吃得多,肯定不瘦。”
正热闹着呢,门房匆匆进来了,手里拿着个请帖,说是18层公寓姚女士发的请柬。
18层公寓的姚女士,其实就是杜月笙的四姨太姚玉兰。
前一向,明镜被绑架之后,上海滩上有女眷的富商人家,个个自危,后来有人想了个办法,让自家女儿去找姚玉兰认干妈,给干妈封了大大的红包,其实就是给杜月笙的保护费。杜月笙也爽气,下令不但青帮子弟不得绑架这些女眷,还有保护之责。一来二去,几乎上海所有的头面女眷都去姚玉兰处交了保护费。
姚玉兰这几天频频开舞会,宴请那些名流女子。既是出风头,也是帮杜月笙笼络上海各界。
明镜也交了这么一笔钱,但是每次舞会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。现在看着请帖,有些古怪的看着明楼。
明楼昨天请求她,答应参加这次舞会。
明镜叹口气说:“自然你是要陪我去的。”
明楼狗腿道:“是的,大姐。你看我要这么迂回接近杜月笙,您也看出来,我真的和他不熟,没有和黑帮沆瀣一气。”
明镜点头说:“那你到底,是要做什么?”
他握着大姐的手,说,“明楼不是要和青帮来往,我是眼看着上海形势日紧,银行证券业在战乱之中很快会形同废纸,我需要找一个助力。”
“你是为明家银行找助力?找杜月笙?”
“是,也不是。”明楼说,“我要为整个上海的金融系统找一个平衡之力,杜月笙是个很好的撬杆。”他说:“我现在是有点不自量力,但是,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。”
明镜定定看着他,抬手摸摸他的脸,笑着说:“我当时说要执掌明家的时候,也是不自量力。”
明楼抓着姐姐摸脸的手,笑笑。
 
万默林把打听到的事情详详细细汇报给了杜月笙。
杜月笙一边听万默林讲话,手里还拿着一把镶金边的小刀,若有所思的在削一个梨。
他左手边的盘子里已经放了三个削得雪白晶莹的梨。
万默林讲完了话,等着杜月笙讲话。
杜月笙把手里削好的梨子递给万默林,万默林双手接了,默默地坐到一旁,一边吃一边候着。
杜月笙又削了两个梨子,然后把小刀放进盘子里。侍立一旁的管家老傅急忙把盘子端了下去,边上的佣人也顺势退了出去。房间里只剩下杜月笙和万默林两个人。
万默林还在啃犁头,说:“师父,今年大水,梨子都绵了。”
杜月笙点点头,不说话。
万默林点头又道:“那个明家大少爷,听起来确实是个人才,就算没什么来头…..要说师父啊,他没来头其实更好,安安心心要发财的人才,我们要啊。”
杜月笙又点点头。
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,一个女声说:“我进来了啊。” 万默林急忙站起来恭敬道:“师母。”
进来的女人三十开外,穿着素色旗袍,珍珠项链,一头卷发半束着,粉面含春,眉眼飞扬。她是杜月笙的四太太姚玉兰。因为是京剧名角出身,似乎走路说话都带着身段板眼。她走路带风地过来,顺着万默林的目光点点头,显得亲切和故意的疏离。
然后她姿态柔弱地坐到杜月笙边上,把一个拜帖扔在他怀里,说:“你要气死我呀?”语气却是含嗔带笑的。杜月笙笑着看看她,拿起拜帖翻了翻,顺手递给万默林。
万默林打开,里面是明镜回复的拜帖,意思是今夜的舞会,她会携伴而来。
姚玉兰说:“那个明大小姐高傲的很,从来不来我的舞会。怎么你昨天就让我再请她一下,怎么她这就来了。”她拿丝帕掩嘴,笑睨着杜月笙说:“怎么啊?要娶五姨太了?也先告诉我一声啊。”
杜月笙无奈摇头说:“不要乱讲。我要见的人,不是她,是她携来的伴。”
姚玉兰也知道玩笑开过就好了,又笑说:“原来是拿我搭桥,那你怎么赏我呀?”她看杜月笙转头想对万默林说话,拉扯着杜月笙的衣袖说:“那这次舞会,门口的鲜花我要放郁金香。”
杜月笙看看万默林,问:“舶来的郁金香要多少钱啊?”万默林陪着笑,说了一个数字。杜月笙半笑半叹气地对姚玉兰说:“狮子大开口啊。好~”
姚玉兰看看也没自己的事情了,笑盈盈退了出去。
 
万默林说:“还是师父您棋高一着,我这就去安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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