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花

脑洞很大,自娱自乐

诗歌与芭蕾终将毁灭(七)

久等了(有人等的话),最近病毒和雾霾好厉害,   要爱护身体啊


  小酒馆门口,走进来一个人。他手里拎着一个箱子,小,但是明显很沉重。

王天风盯着他看。对方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,点头致意了一下,然后越过满脸戒备的郭骑云,走近阿诚。靠在他耳边上低语了两句,放下箱子,走了。

王天风盯着这人的背影,转头对明楼说:“你的人?我没有见过。”

明楼看着他,仰起脸,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:“哦?”

 

阿诚已经把箱子打开,在阴影里对着王天风露了一下,是金条。蓝衣社被俄罗斯黑帮抢走的军费,追回来了。

即使是王天风也有点激动。他伸手想去拿。阿诚啪一下把箱子合上了,放到明楼身后。

郭骑云双手拍在桌子上,说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他拍桌子的声音有点大,小酒馆里的人不由看向他们。

王天风又看了郭骑云一眼。郭骑云四下看看,有点僵硬地坐了下来。

王天风慢慢地对明楼说:“你,什么意思?”

明楼继续微笑一下,说:“给张收条。就写今日今时,在哪里,收到金条若干。”

郭骑云一听不是要扣留,只是要收条,就答应了一声,从口袋里掏笔。阿诚递给他一张纸。

王天风按住郭骑云的胳膊,对明楼问:“收条?”

明楼说:“金条是我拿回来的,给你带回国,当然要收条。”

王天风说:“你的意思是说,我的人,把金条丢了,然后是你拿回来了,再交还给我。我就什么都没干?”

“不是么?”

郭骑云把钢笔重重套上笔套,恨恨地把笔插回夹克的上衣口袋里。

王天风把手伸到郭骑云的衣服上,把钢笔拔了出来,开始写收条。一边写一边抬眼看了看明楼,说:“我们也是,过命的交情。什么时候就成这个样子了?”

“从你差点害死阿诚开始。”明楼回答。

王天风再抬眼看了一眼阿诚,撩着眼光对明楼示意,说:“这不是没有死么。”

 “你应该谢谢他没有死。”明楼很诚恳地说。

王天风把自己的签名写在字条最后,拎起来甩了甩等着墨水干。他拎着纸条在明楼面前晃,说:“我们都会死。”

明楼拿过纸条,说:“你故意没有告诉他,来接头的那个人,是个已经叛变的双面间谍。他因此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。我们都可以死,可不能这么死。”

王天风站起身,翻着皮夹说:“那人是间谍里的间谍。你那个小朋友,只要有一点点的不自然,早就被弄死了。我不告诉他,才是救了他。”

明楼说:“说得好,我都快信了。”

王天风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钞票放在桌子上,说:“这顿我请。”

郭骑云已经拎起小箱子,站在旁边,帮他移开凳子。

 

第二天,明楼依然休息,阿诚送明台去上学。

到了大学外的街口,明台在车子往外看,说:“怎么那辆车往巷子里挤?里面又没路。”

阿诚转头看了一眼,面无表情的往前开。靠近学校门口,明台想开门出去,被阿诚拉住,说:“等一下。”

停了一会,阿诚突然下车,绕到后面去给明台拉车门。明台哈哈大笑着跳出来,说:“阿诚哥你干嘛?”

阿诚关上车门,拉着明台的胳膊,把他护在靠墙一面,往学校里走。

明台也觉出不对了,轻声问:“怎么了?”

“那个人。”阿诚指了指校门口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子,“是意大利人?”

明台看看,说:“嗨,没错,那是个帮派的人,没关系的,是吉尔伯特的保镖。”

“就是你那个同学,大阿尔伯特的儿子?”

“对啊。”明台说,“你紧张兮兮就是因为看到那个保镖?”

阿诚摇头。他们现在站在一棵榆树后面,阿诚拉着明台不让他走。

明台有点心烦的说:“到底干什么呀?迟到了。”

阿诚正四下打量着,听到这句话,转头揶揄了他一句:“你居然怕迟到,老师真该高兴一下了。”

明台假兮兮对他笑了笑,说:“那难道不去上课了?”

“不去了。”阿诚说,拉着明台就往回走。

明台一愣:“我开玩笑的。”

“我没开玩笑。”阿诚的脸色发沉,拖着他就走。

到车边,阿诚把明台塞进车子后座里,刷拉一下,拉上了车窗的窗帘,然后关上门。

明台假心假意地问:“真不去了?”

阿诚坐到司机座位上,说:“不去了。”

车子发动起来,沿着马路开始往回走。

明台坐到另一边的位子上,悄悄打开一点窗帘,往外看。

他看到那个小巷边上,停着的那辆汽车旁边,站着一个人抽烟。那人穿着意大利小混混喜欢穿的条纹夹克,但是个子很高,金发。

明台拉上窗帘,问阿诚:“是个俄罗斯人?”

阿诚点头,说:“俄罗斯人。而且这里离大路近,又隐蔽,里面又没有路,不会有其他人过来。很适合接应。”

“接应什么?”明台问。

“就是不知道要接应什么。”阿诚说,“所以你别去上课了。”

明台有点不以为然:“阿诚哥,你会不会太敏感了。这里是拉丁区,帮派的人从来不来这里闹事的。”

阿诚沉默了一下,说:“帮派闹事不会,杀人就不一定了。”

明台一惊:“杀人?阿诚哥你知道点什么?”

他话音还没,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,还有很多的尖叫声,然后是更多的枪声。

明台面色发白地看着阿诚,“这是?”

阿诚把车子停在路边,面色阴沉地转头看着明台。

 

那天,学校里发生了一场枪战,警察赶到的时候,枪手已经撤离。死了一个人,有七八个学生受伤。

明台不顾阿诚的反对,去了学校。学校的小广场上围了一圈警戒的绳子,几个学生裹着毯子坐在台阶上。警察、医生和老师们,在来来去去地检查询问。有好多记者在拍照片。

明台一眼看到吉尔伯特穿着长风衣,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,旁边站着几个人。他并没有受伤。

有警察上来询问明台,今天看到了什么,有没有受伤。明台含糊地回应着,眼睛盯着吉尔伯特看。吉尔伯特也看到他了。他旁边的人看见了明台,对着长椅上的吉尔伯特耳语了几句。

明台走过去问吉尔伯特:“你还好么?”

吉尔伯特有点玩味地看着他,答:“我很好,你呢?你没来上学?”

明台毫无芥蒂地点头,说:“我迟到了。他们说死的那人是你的保镖?是……”他转头看看吉尔伯特边上的人,问,“冲你来的?”

吉尔伯特盯着他看了一分钟,终于笑着点点说:“没关系,常有的事。看来你老是迟到也有好处啊。”

明台笑起来,边笑边往后走说:“我离你远点。”

 

明台走到校门口,看到阿诚在汽车里等他。

阿诚对他偏了一下头,说:“坐后座。”明台坐进去。阿诚说:“拉上窗帘,坐稳。”

然后阿诚开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家里赶。

明台的手撑着前面的座椅,被加速晃得头晕,说:“干嘛?”

阿诚抿着嘴没说话,继续加速。

 

到了公寓门里,阿诚停下车,冲出车子,连门都没关,奔着公寓的楼梯,一路大衣翻飞的往上跑。

“阿诚哥!”明台在楼下喊,对着没关门的车子有点犹豫。然后他把车门给甩上了,也跟了上去。

 

阿诚拿着钥匙直接开了门,大喊了一声:“大哥!”

明楼正坐在客厅里研究一张纸,被吓了一跳,抬头问:“干什么?慌慌张张的?”他面前的桌子上摊了一堆小零件。

阿诚喘了口气,慢慢走到他前面坐下。没说话。

“怎么了?”明楼轻声问。

阿诚有点累,懒洋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,说:“大哥,你把电熨斗给拆了?”

明楼点头说:“坏了,我研究一下。”他手里拿着的是电熨斗的产品说明和电路图。他一抬头,又看到明台,问:“怎么没去上学?”

明台在旁边把书包轻轻放到桌子上,停了一会,说:“到底怎么回事?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。”

明楼转头看看阿诚。明台大喝一声:“你不用看他,我问你,杀吉尔伯特的事情,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?”

明楼被明台这么兜头吼了一句,脾气也上来了,喊了声:“阿诚!”

阿诚犹豫了一下,看看明楼的脸色,还是哐当一声把明台扣着胳膊压在了桌子上。

“法西斯!”明台挣扎了一下,大喊,“法西斯!”

“好好跟大哥说话。”阿诚说。

“没法好好说!”明台继续挣扎:“他们要去学校里杀吉尔伯特,要去学校里开枪,你是不是也知道?你就这么看着?会死人的!真的死人了!!”

“我不知道!我要是知道,今天还会让你去上学?”阿诚大吼。

明台顿了一下,觉得有道理,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句:“哦。”

阿诚放开他。明台用力挣了一下,整理自己的背心。

明楼说:“坐下!”

明台不动,被阿诚压着肩膀坐下去。
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明楼问。

阿诚把今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。

明楼看看他,再看看明台,问了句:“你们没事吧?”

“没事。”阿诚说,“当时我觉得不对,本来想带他回家的。结果里面就开枪了。吉尔伯特的一个保镖死了。”

“学生呢?”

“三个人受伤,送去医院了,应该没有生命危险。”阿诚说。

明楼点点头,看着明台说:“那你对着我们发什么火?俄罗斯黑帮和意大利黑帮抢地盘的事情,其实闹得挺久的,你只是不知道。阿诚警觉而已。”

“当我小孩子是吧。你们两个,一个在学校,一个在证券所,怎么会对黑帮的事情这么清楚。刚才阿诚哥还觉得你有危险,子弹一样开回来。”

明楼闻言,转头对着阿诚看了一眼,说:“瞎操心。”阿诚低头。

明台说:“肯定没那么简单。是不是和索菲亚有关系?”明台两眼气鼓鼓地盯着明楼,看他还在沉吟,加了一句:“阿诚哥也说这事和索菲亚有关系。”

明楼一愣,抬头看阿诚。阿诚满脸“我才没说,你上当了”的表情。

明台大叫:“看!看!看看,还说没关系?”

明楼有点气阻,停了一会,长叹了一声,说:“好~,少爷!我从头跟你讲。上个月,有一家中国商人被杀的事情,你记得么?”

明台愣了一下,说:“记得。”

明楼说:“那家人叫何进,和我是点头之交。巴黎的警察老是破不了案。中国使馆又被何进国内的家属逼得很急,于是托我打听一下,看看何进夫妻最近有没有来往什么可疑的人。”

“可疑的人?”明台灵光一闪,“索菲亚。”

明楼回了个眼神,表示“聪明”。接着说:“但是,她只是和何进来往,做不得数。正好穆勒的画室里要招模特,阿诚拿着索菲亚的照片,跟穆勒老头谈论了一下高加索姑娘和古希腊美女的相似之处。穆勒就觉得非要找个俄罗斯姑娘不可了。亲自跑去找索菲亚,要高薪聘用她。阿诚就开始顺理成章地试探她。”

 明台点点头,说:“那么,前两天你们跟索菲亚谈恋爱啊,争风吃醋啊,全是假的?”

“也不全是。”明楼说,“索菲亚想要这种效果,我觉得比较有趣。”

明台忍无可忍:“那你们还演给我看?!”

阿诚来了一句:“大哥有点入戏。”

“你呢?!”明台继续忍无可忍。

阿诚不说话。

“后来呢?”明台问。

明楼点头,说:“她确实是黑帮,而且旁敲侧击,连我的行程和家庭情况都在打听,居心叵测。我搪塞了几句,她就开始警觉了。她还问过阿诚,说我们都是中国人,认不认识何进。我怕她发现我们的目的,马上和她断绝了来往。因为这个,阿诚担心我也被袭击。”

明台问:“那现在呢?我们去报警,说找到杀中国商人的凶手了?还是等着他们来抢我们?”

明楼牵着一侧嘴角笑了笑,说:“他们最近和意大利黑帮起了冲突,应该没空来抢我们。而且警察对中国人的事情…..”他顿了一下,摇头说:“我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使馆,何进的亲戚都是有来头的人,他们会有办法报仇的。”

明台继续点头说:“哦。”他想了想说:“可能都不用何进家里人来了,吉尔伯特他爸就把他们解决了。”

阿诚望了明楼一眼,明楼看着他笑笑,缓缓地回应明台说:“最好如此。”

 

下午的时候,明台学校的教务处来电话通知,因为突发事件,放假三天。

第二天早上的报纸,头版头条却不是明台学校的枪击事件。而是十一区的小剧院,莫里哀剧场,枪战,死了十一个人。

新闻照片上,整个剧院满墙的弹孔和鲜血。报道的记者漫不经心地表示,剧场已经结业休息了三天,并没有观众和演员死伤。

报道后面是一堆欢快的路人访谈,如何听到枪声,如何有很多俄罗斯人的喊声,那些黑帮内讧自己打自己之类。剧场的现任老板,大阿尔伯特沉痛地表示,会负责这些人的葬礼。剧院之后会进行装修,变成博彩业,到时候无限量提供苦艾酒,欢迎大家光临,云云。

 

王天风把报纸折了一下,扔给郭骑云说:“毒蛇总喜欢把简单事情复杂化。”郭骑云仔细看了报道,点头说:“不过够狠的。”

王天风笑着看了看他,说:“是啊,幸好他和我们一条战线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左手压着旁边的一个小小皮箱,手指在上面轻轻弹动。

郭骑云拿着他们的行李。

两个人坐在在高大嘈杂的候机大厅里等着飞机。窗外阳光灿烂,白云如峰峦。王天风叹了口气。

郭骑云也叹了口气。

王天风皱着眉头回头看看他,问:“叹什么?”

郭骑云说:“山河破碎,风雨飘摇。我们却还有这么多人在自我内耗。”

王天风有点没反应过来,“啊”了一声,想了半天,慢慢点头说:“是。”



这段我朋友看完之后问,是不是结束了。很像我各种不了了之的结尾。呃,还有一点。只是还没想好。前天还在说,我们要是像阿日那么勤奋就好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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