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花

脑洞很大,自娱自乐

【伪装者】【楼诚】诗歌与芭蕾终将毁灭(五)

第二天,三兄弟一大早吃早饭。明台有点闷,但是看阿诚没什么异常地拿来了报纸、牛奶和面包。明楼也没什么异常地在看报纸。早饭桌子上没有什么异常地处于静音状态。

明台吃了两口要去上学。

阿诚有点不忍心,站起来说:“明台,大哥今天休息,我送你去吧。”

“哎?那让我自己开车去。”

“送你上完学我还有事。”阿诚说。

“什么事?”明台看看他,又看了一眼明楼。

明楼看了明台一眼。

阿诚拿着风衣和围巾说:“穆勒老师让我去看看他那个助教。”

明台哦了一声,对明楼说:“大哥再见。”

明楼说:“放了学早点回来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出门的时候阿诚跟在明台身后,转身对着明楼举了举手示意我走了。明楼拿着牛奶杯,抬了一下眉毛以资回应。

 

明台在车上问:“阿诚哥,你们那个助教怎么了?”

阿诚笑着摇摇头:“他就是个小瘪三,前两天拿着张头奖的彩票到处炫耀。结果有个俄罗斯黑帮信以为真,抢了他的彩票去兑奖。”

“彩票是假的?”

“当然,他就是拿着那张假彩票想骗个女孩子上床,结果就闯祸了。那个黑帮派去兑奖的人,当场被警察摁住,也是个有前科的白俄小混混,法官根本不相信他的解释,直接判了三年。黑帮的人再跑去把那个助教打了一顿,肋骨都断光了。”

明台笑起来:“这种人穆勒还要雇?而且怎么让你去看?”

“就是要辞退他。穆勒说他懒得见这种人,让我帮忙把那几天的工资给他,告诉他不用来上班了。”

 

又开了一会,明台掰着后视镜玩。

阿诚说了他一句:“芋艿手啊你。”(苏州土语,骂小孩子手贱)然后把后视镜摆好。

“阿诚哥。”明台叫了一句又不说话了。

“嗯?干嘛?”阿诚看了看他,“不舒服?”

“那个……索菲亚。”明台想了半天,说,“其实我就奇怪,你们俩怎么会为她吵起来。”

阿诚目视前方,微笑了一下,说:“她不好么?”

明台点点头说:“那天我跟她聊过天。高雅,有气质,爱好艺术。可是,阿诚哥,你有没有发现,她说她讨厌铜臭的暴发户,粗鄙的无赖,共产主义者。在她嘴里,只有一种人是好人,贵族。白俄的贵族都是落魄的天鹅,巴黎的绅士是贵族遗风,英国的贵族是现代社会的希望。可其实贵族更贪婪。我总觉得她和你约会是另有所图。”

“你是说,我不是贵族,配不上她?”阿诚继续面带微笑地问。

“我可没这么说,你配得上任何人。是她配不上你。沉迷在一厢情愿的贵族梦里,鄙视他人,看不清这个时代的人。”

“这是个,什么时代呢?”阿诚转头,深深看了一眼明台。

“这是最好的时代。”明台笑起来说,“社会将会变革,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,所有的等级都将被消灭。所有人会有充足的物质,良好的教育。到那个时候,艺术就不是特权,高雅也不是特权。她的贵族式的骄傲,在平等的时代里,才是粗鄙而无礼的。”

阿诚想了想,笑起来:“现在,这套理论在学校里,很时髦么?”

明台的满腔激情被兜头泼了一瓢冷水,顿时气恼起来:“跟你说不清楚,你有空看看书!”

 

阿诚继续逗他:“那你怎么不去劝大哥?”

“他?他大不了被骗点钱。有曼春姐那事情垫底呢,索菲亚伤不了他的心。”

阿诚愣了愣,念了一句:“汪曼春。”

“红灯红灯!”明台说。阿诚急忙踩刹车。

路口的路障已经放了下来,闸道员在当当当当的敲着铜铃,火车要经过了。

汽车们排队在马路上等着。铁路上方有铁质的天桥,几个妇女小孩在上面,兴奋地远眺着火车过来。

 

火车的声音隆隆而来,阿诚突然对明台说:“你有没有想过,那样的平等的社会,要怎样做才能实现呢?”

汽笛声把阿诚的话掩盖在一片声浪里。

“对!实现,一定会实现的!”明台并没有听清楚,但是大声的肯定着。

阿诚笑笑。

 

阿诚送完明台,开车去了意大利区。

那个助教叫乔治费尔南多,住的地方很乱。大路上烧着一堆篝火,几个流浪汉围着在喝酒。

阿诚把车停得远远地,一路走进那个布局杂乱的小巷子里。

他家的门没关,里面一个胖胖的老妇人在煮汤,言辞激烈地和谁对吵,右手拿着锅铲,左手比比划划着示意“吃屎去吧”。

阿诚敲了敲门。老妇人看看他,大概是因为阿诚身上看起来不便宜的风衣,她转头对着屋子里大喊:“探员来了!快!快快!”

房间里顿时一阵匡堂堂的响声。阿诚急忙喊:“费尔南多先生!我不是侦探!”

里面的声音停了一下。

穿着紧身胸衣(制约胸廓的运动,有利于肋骨骨折的恢复)和内裤的乔治从卧室里探出头来,手里还抓着一件外套。

“穆勒老师让我来看看你,还有你上月的薪水。”阿诚手里拿着一卷一法郎的钞票。

老妇人劈手就把钱拿走了,数了数,回头对乔治恶声恶气地说了句什么,好像是你还欠我多少钱。

“啊。”乔治松了口气,又躺回床上去。

阿诚坐到他床旁边上,说:“穆勒老师找到了新的助教,所以你可以休养久一点。”

乔治拍着阿诚的肩膀大笑起来:“中国人说话都这样么?解雇我也能说这么好听。”他一动,肋骨又痛起来。他一边笑着一边说:“听说索菲亚在和你约会?小心,美貌的女子最会欺骗人。”

“第一,你活该。”阿诚说,“拿着假彩票去骗她,被俄罗斯人打还算好的。他们一向喜欢做过头,不像你们意大利人那样有规矩。”

乔治笑得咳嗽起来:“所以你是代表索菲亚来看我的?”

“第二,”阿诚说,“索菲亚刚开始可能误会了什么,现在她知道我只是个司机,所以她现在的约会对象是车子的主人,不是我。”

乔治越发用力大笑起来:“金子总是和金子在一起的。”

阿诚露出一种奸商的表情,说:“所以我想找个人,一起发笔财。”

一听发财,乔治来精神了。

阿诚说:“圣米歇尔区的那家,莫里哀小剧院。老板是意大利人,你认识么?”

“认识。”

“俄罗斯人想买他的剧院。”阿诚说。

乔治说:“嗯?大吉尔伯特也想买他的剧院。那个地方不错,大小也合适,大吉尔伯特想买来开赌场,老板不愿意。大吉尔伯特也就算了。”

阿诚点头:“我知道。但是现在,俄罗斯人比大吉尔伯特不讲道理。老板肯定愿意卖给大吉尔伯特。这是个机会。”

他低下头,对乔治说了些话。

乔治皱着眉头说:“那些俄罗斯人,会把我们灌上水泥浇到墙里去。”

“有大吉尔伯特呢,他们不敢深究。万一暴露了,大不了你回意大利,我去中国,他们能怎么样?”

“你在巴黎的家人呢?”

“我只是个司机。那位和索菲亚约会的先生,是我的雇主,不是家人。”

乔治想了半天,点头:“你是有多恨索菲亚?”

阿诚笑笑,仿佛春光灿烂:“我很爱她呀。”

 

明台觉得这几天家里气压正常多了,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在忙什么。阿诚出出进进地在弄几份文件,明楼把书房的大写字台都让给他了。

那天明台闯进书房找本书,看见阿诚在台灯下面画什么。明楼先生,坐在写字台上,靠着阿诚的手边,在剪纸片。

阿诚一抬头看到目瞪口呆的明台,说:“明台?”

明楼转过头看明台,问:“干什么?进来要敲门。”

明台随手在门上敲了两下,说:“可以了吧?”然后走进来说:“我要拿本《牛虻》。”他一边说一边凑到写字台边上。

明楼抬起头左右看了看书架,犹豫了一下。

阿诚头都没抬地伸直左臂,指着书架,说:“第六排,左起第三本。”

明台拿了书,还不走,凑过来看阿诚画图。

阿诚在画一张建筑物平面图。

“阿诚哥?这是干什么呀?”

“赚外快的。”阿诚说。

“那大哥你在干什么呀?”

明楼手里还捏着个剪刀,岳峙渊停地坐在写字台上,对明台说:“少看看闲书,拉丁文看得怎么样了?”

明台说:“书太枯燥了,都是语法句式。语言还是运用起来才鲜活。”

他这边说着,没看见阿诚转头从身后的书架拿了一本书出来,递给明楼。

明楼拿在手里看了看,拉丁文版的《高卢战记》,于是递给明台说:“那你看看这个,很鲜活。你就把前面三页读通顺了,明天念给阿诚听。”

明台气愤愤瞪了阿诚一眼,甩门出去了。

 

明楼把手里剪好的纸片递给阿诚。

阿诚拿镊子镊起纸片,戴上单目的放大镜,在台灯下看了许久,说:“这个没问题了。”

明楼把剩下的纸片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,那里有小半桶类似的纸片,都是明楼剪的。那是巴黎公证处的押花,除了图案本身,背景的白边还有暗纹以作防伪。明楼为了把那些暗纹剪对,已经努力了两个多小时。

他放下剪刀,甩了甩右手。

“大哥你休息一下。”阿诚放下手里的东西,抓着明楼的手指给他拉了拉筋。

明楼示意他继续,然后靠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。看阿诚又戴上放大镜,把那张押花贴在一张纸上,细细用软毛刷抚平周边的纤维。

阿诚是在伪造一份不动产产权证明,还有买卖合同,巴黎公证处的公证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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