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明日隔山岳2
Moss在通讯器里呼叫阿诚，说舰队总指挥让他去指挥舰。阿诚愣了一下，让舰长离开飞船，是很少发生的事情，而且总指挥要求他着正装。
阿诚开着小接驳艇追上了空天母舰，从长长的引桥进入隔离舱。然后他摘下宇航面罩，一层层走过增压阀。压力的变化让他有些耳鸣。他对着金属墙看了看自己的影子，手摸了一下鬓角，白头发。
总指挥的会客厅也是舰队的纪念厅，几面墙上挂着多年来牺牲的士兵，有飞行员、指挥官、舰船工兵、机械员、医疗兵、后勤兵。。。。。
正中墙上，最上面几排，是牺牲的舰长们。阿诚的目光习惯性地落在第十二张照片上，明楼。
照片的边框已经有些发黄了。没有灰尘，全无尘舱，让他每次擦拭一下的动作，都变得有些矫情。
阿诚没有再伸手去摸那照片。一年年，照片多起来，明楼的照片被一次次往上挪，他已经够不到了。
总指挥从办公室里出来，看着发呆的阿诚，咳嗽了一下，说：“明诚舰长。”
阿诚立正敬礼，总指挥还礼。陆续又有舰长进来，总指挥等人到齐之后，带他们到了母舰的回收舱。
总过有5名舰长跟着总指挥下到了回收舱。回收舱里所有的维修工兵都不在，诺大的仓库正中，静静地停着一艘千疮百孔的小飞船，这是今天刚刚回收的先锋船。
先锋船是无人驾驶，用很快的速度在舰队前方航行，撞开阻碍，形成屏蔽，以及预警较大的前方威胁。在暗物质星云里飞行的这么几年，先锋船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了。
但是现在，所有舰长已经明白了，先锋船受损，这说明前方有了陨石。
几个人激动起来，相互对望着，但是又不知道皱着眉头的总指挥是什么意思。
总指挥摸着先锋船转着圈，说：“快要到头了。我们马上能看到星星了。”他回头看着身后的五位舰长，说：“接下来，是种子计划。”
穿过这片星云，前方就该是飞马座恒星系，他们作为人类的先遣部队，需要开始寻找合适的行星，播下种子，制造适合生命的生物圈。
“种子计划的执行舰长，总共只有你们五位报名。”总指挥看着他们说，“Moss说，你们有一个共同的心理特征，都是过于丰富的自我牺牲精神和极低的生存欲望。”
这听起来不像是什么表扬。
种子计划也不像是什么有条理计划，只是在对外界完全无知情况下的一种试探，一种准备好的牺牲。
阿诚默默地笑了一下。
总指挥叹口气，说：“并不需要五位舰长，只需要挑选一位。”
五个人看着总指挥。
总指挥说：“不是我来挑选。”他抬头示意旁边维修机舱里的一架全新的舰艇，说：“由它来挑选。”他补充了一句：“种子计划的执行飞船，由它的主控AI来挑选一个合适的搭档。”
“AI？”
“不是Moss么？”
“为什么是它来挑选？”
总指挥没有解释，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，仿佛怕他们的吵嚷打扰到了谁。然后他示意舰长们跟上，走向舰艇。
舰艇无声地打开了舱门。
总指挥和五位舰长走了进去。
阿诚排在第三位。
“早上好。”舰艇里传来声音，是Moss的标准男中音。但是他说，“我不是Moss。”
“你叫什么？”有人问。也有问权限的，也有问他是不是新型的AI。阿诚说了一句：“现在是下午。”
那个声音说了一句：“快要天亮了，早上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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