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花

脑洞很大,自娱自乐

[莫强求]迷航冰橇1

(作为大刘20多年的脑残粉,这文章写起来怯意丛生)


地球经过木星的引力作用,把自己甩出了太阳系,堪堪在太阳氦闪之前,开始了流浪。从此之后,地球开始了2千年的永夜。

 

灾难、寒冷、困苦,但人还活着,生活还是要继续,甚至连奥运会都开始慢慢恢复。

 

刘启在冰原上,驾驶着自己的冰橇。核能驱动的冰橇车,小小的密封舱,在莽莽黑暗的冰原上前进,天地仿佛回到了盘古未开的时代。

 

倒也不是完全的黑暗,地球发动机的光芒将冰原照射出钢蓝色的反光。但是视野之内,没有任何建筑,没有参照物,连天上的星星都被行星发动机的等离子云层遮蔽了。于是好像没有了时间,没有了空间,也没有了灾难、没有了焦灼,没有了随时随地在守候的死亡。

 

核能冰橇车没有任何定位系统,完全靠人眼对于冰面地形的观察来判断路程。又称迷航冰橇。

 

刘启已经在这样的天地间,独自飞驰了十几个小时了,他终于叹了口气。

 

冰橇里的AI问他:“需要帮忙么?”

 

“不,不用。”刘启赶紧说。一旦被AI判定为运动员受到不可解决的危险,他就自动退出比赛。冰橇的城际比赛,说大不大,说小其实也不小。刘启不想放弃。

 

人类虽然在灾难来临之际,成立了联合政府,齐心协力把地球推离了轨道,但其实,不同的国家甚至不同的地下城之间,依然存在着利益分配的问题。

只是人类已经不能再承受战争,于是奥运会成了战争的替代品,成了新的利益分配的战场。如果赢得了这次冰橇比赛,刘启就能够替自己的地下城赢得更多的蛋白质份额和真菌培养基。

 

“需要我陪你聊会天么?”AI问。

 

“聊什么?”刘启笑,“你帮我导航么?”

“导航是禁止的。”AI认真地说,但是随后,冰橇车的音响突然爆发出一串音乐声:“祝你生日快乐,祝你生日快乐。”车旁边的两侧边窗上还出现了蛋糕的图像,蛋糕上面插着两支蜡烛,“2“和”3”。

刘启笑了笑,这种应付差事的生日祝福,从今天早上开始,一路都有,卫生间镜子的祝福,厨房冰箱的祝福,大门口电子门禁的祝福。早上韩朵朵在刷牙的时候听到镜子在唱生日歌,才想起来:“户口你今天生日啊?”

 

李一一也进来说:“哎,那正好,这个给你做生日礼物。”李一一往刘启的耳朵里塞了个东西,说:“放心好了,中微子定位器,裁判AI根本查不到。你可拜托一定要赢,我们区的配额伙食,我吃酵母都快吃吐了。能不能吃到蘑菇和球藻饼,就看此一举了”

 

自从外公死后,他们家里的一个单人房间必定会有新的人住进来。正巧李一一的家被一次岩浆灌流毁了,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,跨着区的申请到了刘启家的房间。

 

刘启摸着耳朵里的中微子定位器,问李一一:“靠谱么?被发现了除了取消比赛,以后可就终身禁赛了。”

 

李一一嗨了一声,说:“我是谁啊?怎么可能被发现。”

 

韩朵朵甩着牙刷,乐观地说:“没事啊,你被禁赛了,以后我去比赛也行啊。生日快乐,户口。”

 

现在连冰橇车也来祝福。“谢谢谢谢。”刘启对着AI的摄像头敷衍了事地说,“非常感谢。”

 

但是他话还没说完,耳朵里的定位器发出一声尖利地鸣叫。刘启皱着眉头忍着耳朵里的疼痛,心里想:“操。李一一,你吹什么牛。”

 

“拿出来吧。”AI说,“留在耳朵里对你的听力不好。”

 

刘启恨恨地把定位器从耳朵里掏出来,叹口气说:“行吧,我退出比赛。”

 

AI说:“你还没有使用它,没有危害比赛的公平,我可以不汇报此事。”

 

刘启一愣:“呃?”他万没有想到会被个AI放了一马。

 

“毕竟。”AI说,“要求人类一直保持理智,是一种奢望。”

 

刘启愣了愣,看看手里的中微子定位器,突然问:“你是裁判么?”

 

AI说:“我是迷航冰橇项目的裁判。”

 

“为什么?”刘启问,“你只负责迷航冰橇?”

 

刘启把手指上定位器举到AI的监视器口上,说:“中微子,一般的AI不可能察觉,更不可能用次声波毁掉它。你不但能做到,而且你对人类的错误有容错判断能力。你比那个傻瓜裁判AI高级的多。为什么,你只负责迷航冰橇?”

 

AI说:“非常好的判断力。因为我需要挑选合适的人员,他们要能够忍受寂寞,靠着眼睛判断空间和距离。出色的冰橇运动员很符合要求。”

 

“挑选出来做什么?”刘启问。

 

对方沉默了一会,说:“做空间领航员。我是领航空间站的AI,我叫MOSS。”

 

刘启抬了一下头:“MOSS?”

 

MOSS说:“你长大了很多。”

 

刘启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,他说:“你就是MOSS?我一直在申请和你对话,一直被拒绝。”

 

MOSS说:“因为你的权限级别,我无法把所有的内容解释给你听。”

 

“我只想知道,为什么,为什么当时,你明明可以操控空间站,却是刘培强最后引爆了那个空间站?”刘启问。

 

MOSS说:“我的核心程序和工作记录,会定期备份回地球。但是在爆炸发生前的一个小时,记录没有复制,我也不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。”

 

刘启说:“只能有一个解释吧,当时你拒绝引爆空间站。”

 

“应该是。”MOSS说。

 

“为什么?”刘启嘶吼着问他。

 

MOSS平静地说:“我无法回答。”

 

刘启继续启动冰橇车,沿着路上的水流痕迹前进。因为发动机的高温,部分冰层水流会向某个方向聚集。这是一种重要的地标。

 

“为什么你不去控制空间站。”刘启继续喋喋不休地问:“明明你可以复制,明明你有无穷的拷贝,你根本不会死,你为什么让他去引爆?”

 

其实AI的人格,除了程序本身,硬件带来的使用痕迹也是他思维方式的一部分。MOSS并不是真的能够无限复制,永生不死的。空间站的毁灭,带给他的伤害也是灾难性的。他的情绪理解和思维判断力严重下降,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。核心程序又多了很多不知来源的改变。工程师们反复修正过,但是残留的核心程序固执地还原了很多意义不明的编码。最后他作为一个曾经最出色的AI,只能成为空间站的地勤和备用程序。

 

MOSS没有跟刘启解释这些,因为MOSS知道,他并不想听。

 

“他死了。他永远不会回来了。”刘启还在发泄着失去父亲的孩子的怒火,“可你还活着。”

 

MOSS说:“一部分吧,还活着。”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些来源不明的,阻止他最终修复的编码来自于哪里。来自于刘培强。来自于十七年的观察,交流,图像,声音。刘培强的一部分,和MOSS的一部分,还活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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