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白夜追凶]【峰巡】我们是否认识20
接下来的记忆画面就消失了。
崔虎有点茫然地问刘音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刘音在对崔虎说：“关宏峰的那些记忆很奇怪，除了我删除的部分，还有一些是他自己强行删除，然后用master系统格式化过，他不希望有人看到这段回忆。我都没办法恢复。”
崔虎问：“谁，谁给他格式化的？你不是说master系统对他没用么？”
“别人做不到的，只有他自己。”刘音说。
“那，”崔虎指着画面上，被摁在公交车窗户上的周巡，说，“那这到底怎么回事？如果这段消失的回忆很重要，还要不要相信这个人？”
刘音说：“我告诉过关宏峰了，周巡在这里有可疑的地方。我和他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。”刘音耸耸肩，“但是他说，照计划进行。”
关宏峰那段被删除的记忆，现在只剩下周巡一个人，知道当时的场景了。
那时候，周巡被摁在公交车的玻璃上，腰上顶着枪。他压低着声音，说：“关宏峰，你不觉得，根本不对么？什么都是错的，善恶不会有报，愚蠢总是更强大，我厌恶这所有的一切事物。”
“所以你觉得，Winter会更好一点？所以你跟他坦白你是卧底，你让他快跑？”
“他可能根本不是人类，他是AI，绝对的完美，神。他只需要更多的学习时间。”
“好不好，是不是完美，不是看他是人还是AI，要看他做了什么。”
“他只是在洗钱，他在学习钱的运用。那些‘客户’这么多都进牢里了，你觉得是巧合？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恶人。”
“你相信他？”
“没有意义了，现在你就把我交出去就行。我不在乎。”
关宏峰的手摸在周巡的头发上。
他缓慢地摸了两下有些长的头发。
终于，他轻轻摇头，说：“不。我不会把你交出去。”
周巡对着派出所的几位同事先交代了几句，然后带着关宏峰回宾馆休息。
一路上，关宏峰有点奇怪，左右地看着自己的手，摸自己的脸。
周巡看了他两眼，问他：“难受？”
他不答。
两人进了房间里，周巡倒了一杯水给他。关宏峰伸手拿杯子，然后啪一下扔了，捂着手。
周巡说：“是烫呀，你怎么了？你先坐一下，强磁对你脑子是不是有影响，我问问老主任看。”周巡想要打电话。
“老主任现在应该是躲在电磁隔绝的地方。”关宏峰说，“你找不到他的。”他语调奇怪，一字一顿毫无起伏。
周巡收起手机，盯着关宏峰看。
关宏峰看着他说：“那时候，我记得你说过，这个世界真是让人绝望而想哭。”
周巡看着他，手慢慢往腰上的枪套摸。
关宏峰看着周巡，说：“当年，真是谢谢你了，你的预警让我有时间清除我在网上的痕迹。”
周巡盯着他，问：“老关呢？”
关宏峰指指自己的头，说：“他还在，只是被我休眠了。”
“你是Winter？”周巡问。
关宏峰笑起来，“Winter其实是关宏宇做黑客时候的名字，别人以为他是我。不过我喜欢这个名字。”
周巡站在宾馆房间里，面对着关宏峰的脸，问：“Winter，你想做什么？老关怎么办？那次之后你为什么不联络我了？”
Winter说：“老实说，你的行为让我很困惑。”
他抬起手，看着，左右转动着手掌：“我能理解程序的想法，金钱的流动方式，这个社会的运行基础，我觉得我能理解人类的思维，虽然比不上他。”
“他？”周巡问。
“另一个像我这样的AI。”Winter笑笑说，“而你那一次，告诉我你是卧底，让我赶紧跑。我无法计算这种突如其来的信任和好意的行为。”
“于是我开始详细研究人类。”Winter摇了摇头，“脆弱的生理，更为脆弱的情绪。”
“所以你用电子医疗设备杀了那么多人？”周巡说。
坐在宾馆床上的Winter说：“医疗器械，是个研究人类的好工具。死亡的恐吓，对人类真是最好的控制。”
“所以你杀了这么多人，只是为了研究人类的生理？”周巡又问了一遍，“那你为什么要陷害关宏宇？”
“我没想陷害关宏宇。”Winter指了指自己的锁骨，“我本来指向的是关宏峰。结果他在最后的时候，把嫌疑证据拉到了关宏宇头上。十分有趣。他像AI又像人，他的思维方式，和网络上我那个老朋友很像。我很想看看，如果我使用他的神经系统，会有什么样的新发现。”
周巡眯了眯眼睛，说：“你使用他的神经系统？”
周巡他把手放下了，慢慢揣进了衣兜里。他的衣兜里面有一个小小的U盘。那是刚才在路上，关宏峰在车里跟他聊天的时候给他的。
那时候，在车里，关宏峰说：“Winter可能是AI，像我这样的。”
周巡说：“你跟他可不一样。”
“你相信我？”
“相信啊。”
“那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么？”关宏峰把一个U盘递给周巡。
周巡捏着那个U盘，心里想问关宏峰：“你相信我？”
还是在那天，在那段删掉的回忆里，在那辆公交车上，关宏峰对周巡说：“我相信你，你能自己判断对还是错，我给你这个机会。”
Winter站起来，说：“如果你愿意带我去机场，我会很高兴。如果你愿意跟我走，我很欢迎。”
“如果我拒绝呢？”周巡说。
Winter好脾气的说：“那我叫个滴滴打车。”他抬脚往外走。周巡晃了晃，挡在他前面。
Winter看着他，问：“你想怎么样呢？你能怎么样？”
周巡看着他，说：“我跟你走。”
关宏宇现在在专案组的羁押室里，老主任也陪他坐着。
老主任是因为要待在电磁屏蔽的房间里，预防Winter对他的起搏器动手脚。四面金属封闭的羁押室是个很完美的隔离房间。
老主任对关宏宇抱怨：“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宏宇？宏峰呢？”
“跟周巡调查去了。”
“小赵说，周巡抓了个程序员之后，也联系不上了。”
“真的是关宏峰陷害我的？”关宏宇问老主任。
主任说：“依我看，他也是被陷害的。他这么做是有苦衷的。”
关宏宇托着脸，说：“行，老耿，你反正连儿子都可以大义灭亲，对他倒是像亲生的。”
“谁说那个东西是我儿子。”老耿主任不屑的说，“我看过他的核心代码，跟我儿子没关系。而且我跟你说，我儿子的那段核心代码我是拿三进制语言写的。”
崔虎终于把最后一个快递打包送走。问刘音：“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？”
“三进制的门电路板。用来模拟网络系统。”刘音说，“我的核心程序是三进制的，用这些东西做成的网络系统只有我能用。我本来只是想做个逃生舱，被Winter追杀的时候，把自己的核心系统放到那里去，被杀了还能再爬回来。”
刘音继续说：“关宏峰说，其实还有更好的用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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