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白夜追凶】【峰巡】我们是否认识（6）
【峰巡】 我们是否认识（1）
那天周巡在关宏峰家里赖着不走，胡说八道自说自话地聊天。
他饶有兴致地看看关宏峰养的鱼，问：“这是什么？哎？你怎么还养鱼？”
关宏峰说：“是肺鱼，它叫老虎。”他又说，“每个AI机器人都必须要养宠物，为了观察我们对生物的友好程度。”
周巡敲着玻璃缸，说：“哦，是这样。它还有名字？”
关宏峰给老虎换水，细致地用虹吸管清理缸底的沉淀，往鱼缸里面放两块磷虾干。老虎舒展着翅膀一样的鳍，在水里游弋。
鱼缸的灯光映着关宏峰的脸。
周巡靠着鱼缸看关宏峰。
关宏宇眯着眼睛看周巡。
周巡又很随和地吃了碗泡面，喝了罐红牛，把关宏宇的牛肉干吃了大半包，看了一会电视，最后总算是依依不舍地回去了。
关宏宇问关宏峰：“他这是干什么？”
关宏峰摇头：“我不擅长处理这种问题。”
关宏宇说：“他是在怀疑我们？”
关宏峰摇头：“没有理由。”
关宏宇嗤笑了一下：“要不就是他看上你了？”
关宏峰问：“什么叫看上我了？”
关宏宇挠着头，说：“没什么，我开玩笑的。”
第二天早上5点，周巡打电话给关宏峰，说：“老关？醒了没？出现场。就在你家那条路上的公园里，我顺便来带你啊？”
关宏峰说：“好。”他悄悄起身，去厨房喝了杯牛奶。出去的时候，看到关宏宇醒了，站在房间门口问：“去哪啊？”
“出现场，在龙远路的那个小公园。”关宏峰穿上大衣，戴围巾，“你再睡吧。”
“去那有点路，你开车去？”关宏宇在衣帽架子上摸外套口袋，“车钥匙给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关宏峰说，“周巡来带我。你睡吧。”
“你离那个周巡远点。”关宏宇说着，从外套口袋里摸出包烟，顺手点上。但是被关宏峰拿了过去。关宏峰把烟拿着，在关宏宇鼻子前面示意了一下，然后在垃圾桶口边上摁灭了，扔进去。
关宏宇无奈地笑笑。
关宏峰说：“周巡没什么恶意。好的，我知道，我会小心的。”
关宏峰到楼下，看到周巡在等他。周巡大清早地就戴着墨镜，倚着那辆牧马人的车门，叼着根烟。
关宏峰看了一眼他的嘴里的烟，没说什么。
周巡打开车门说：“来了啊。”
两人坐进车子里，周巡说：“接到个报案，晨练的人发现公园边上的小竹林里有具尸体。哎，”周巡偏了偏头，笑着说：“女装的男尸。”
关宏峰看了他一眼。
到了案发地，小汪已经带着人把公园封了起来。周围来去的居民意见很大。小汪正对着一个拿环保袋的大妈说：“您就往那边绕一圈，五分钟的事，您看，您连锻炼身体都一起了。”
这个公园有年头了，这一带地方，从原来的城市周边，变成了城市中心。公园的围墙护栏都不全，是个步行骑车抄近路的好地方。条条小路，四通八达。也因为这样，现场已经一塌糊涂。
周巡带着关宏峰拉开隔离带，进了现场。里面是一片湘妃竹的小林子。死者躺在一片狼藉的地上。穿着湖绿色的连衣裙，蕾丝内 裤裹在连裤袜里，稍稍褪在大腿上。脚边上一双淡咖啡色的高跟鞋，鞋跟上都是泥。有点远的地上，有一个小小的拎包。另外一个方向，扔着一顶长长的假发。
他是被掐死的，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到3点左右。关宏峰粗看了一下，说没有什么反抗伤。
周巡对小汪说：“就是说，双方的力量非常悬殊，哪怕死者是个男性，也没有反抗的机会。”
关宏峰点头同意，说：“凶手是个身强力壮的男性。”
物证的几个人，在竹子和光滑的石头上扫指纹。
关宏峰对着那些能扫到指纹看了几眼，对周巡说已经和指纹库比对好了，结果发到你的手机里。
周巡打开手机，果然看到有十几个人的指纹记录，他笑起来：“你可太方便了。”
现在的身份证都是要留指纹的，所以大部分指纹记录都能对上人。
周巡把女性和老年人去除之后，留下来的指纹还有十几个人。他看着那些人的资料，说：“怎么这么集中呢？”
关宏峰回头看他，说：“是的，那十几个人都是有前科的，大部分无业，刑满释放。他们为什么会聚到这里来？而且这里这么多混杂的生物检材，竹子上还有精斑。
周巡对小汪说：“把那些竹子全部锯下来，带回去。”
小汪应了一声。
旁边物证人员正在检查死者手包里的东西，钱包是空的，还掏出一大串避孕套。物证把它们都塑封进物证袋子里。
周巡拿着物证袋子看看，说：“都是计生办免费发的，真是省。”
死者旁边的竹丛边上发现了几个脚印。关宏峰盯着看了一会。周巡走到他边上看看，示意物证过来取脚印的模子。
周巡说：“这两个脚印，比其他脚印都深，还有小幅度的移动，当时他们是在做什么？”
周巡指了指一双球鞋的脚印，示意关宏峰站在那脚印边上。然后他自己站到对面的脚印边上。
对面的脚印是一只高跟鞋，鞋跟倾斜着，深深地踩进泥里，周巡说：“死者的脚印，他当时是单脚，这个着力方向看，人是……后仰。”周巡拉着关宏峰的肩膀，自己左脚单脚站着，人往后仰。
他一开始把右腿蜷起来，后仰。后来觉得不对劲，把腿往前伸，靠到关宏峰腰上。
关宏峰看了看，很配合地扶住他的大腿。
周巡这才发现身后的那丛小竹子可以受力。
他倚在那竹子上，说：“这姿势是？”
现场所有人看着他俩。
关宏峰看着他，面无表情地说：“姓交。”
周巡的手还搭在关宏峰肩膀上，说：“对。”
关宏峰的手还扶着他的大腿，说：“看来死者是在这里从事姓/交易。”
周巡把腿放下，说：“这里大概是工作地点，难怪这里来了这么多前科人员。”
几个年轻女孩子嗞牙嫌弃了几声，小周说：“他，男扮女装来卖…yin?那些人是知道他是男人，还是不知道？”
关宏峰看了看四周，说：“凶手可能是真的不知道，等他发现之后，情绪很激动，所以。”他指了指那顶假发，“扔那么远，不可能是打斗掉落的，更像是凶手在情绪激烈的情况下，从死者头上揪下来，扔出去的。”
他又蹲下来指了指死者的头发，前额那里有一小片的撕脱伤。小周急忙跟过来看，记笔记。
周巡微微笑着看关宏峰。
突然旁边有人说：“很有趣。”
周巡转头，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后面站了一个戴眼镜的人。
周巡看看他，说：“警察现场封锁，请您出去。你哪儿的？”
旁边有人又跑过来说：“牛什么牛，牛什么牛，你大什么嗓门。”
周巡倒是笑了：“赵馨诚，你来干嘛？”
赵馨诚指了指旁边那位，说：“韩彬，韩大律师，我们支队的顾问。我陪他来这里有点事。这位谁啊？”赵馨诚指了指关宏峰。
“关宏峰。”周巡介绍了一下，但是说了个名字之后，踌躇了一下，说：“实习的。”他没说机器人。
“实习的？”赵馨诚说，“多大了还实习的？实习的这么厉害？我看可以啊。”他对着韩彬说，“他刚才的分析快赶上你了。”
韩彬看了看关宏峰，微微点头笑了笑。
关宏峰也点头，然后转眼看周巡。他有点不确定，周巡是什么意思。
周巡被赵馨诚搂着肩膀在说什么。
韩彬对关宏峰说：“关宏峰？信息局的那位？”
关宏峰看他，说：“是。”
韩彬说：“久闻大名，我听说你是能模拟罪犯心理的机器人。”
关宏峰微笑着点头，又左右看看，他不大有和陌生人交谈的经验，于是又去看周巡。
周巡见状，使劲扒拉开赵馨诚，过来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韩彬笑笑。
赵馨诚说：“彬，我们走吧。”
韩彬对着关宏峰一伸手，说：“希望下次能好好交流一下。”
关宏峰伸手跟他握了一握。
韩彬握着他的手，又说了一句：“冒昧问一句，我记得，信息局的AI是出售的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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