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花

脑洞很大,自娱自乐

【楼诚】送别(7)

之间村民们议论纷纷,区所长头大如斗地拿法槌打着桌子说:“肃静,肃静!”

 

这种时候,秘书还在全神贯注地记录着各家发言,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座礁石。

 

还是区所长先反应了一下,转头又问明楼:“你是中国大使馆的人?”

明楼摇头:“不是,我是巴黎大学经济学院的讲师。”

年轻人大声喊:“你是刺客!”,区所长呵斥道:“再说话你就是藐视法庭!”

 

几个临时任命为法警的村民,威风凛凛地扛着棍子站到年轻人面前。

 

区所长完全不了解中国曾经有南京和武汉两个/政/府,只觉得那人说话驴头不对马嘴。而明楼那里,巴黎大学讲师这一点已经让他们倍感意外,加上他言之凿凿,正大光明的态度听起来十分可信。

区所长于是问明楼:“那你们为什么要到我们村里来?”

明楼说:“我和我的管家在贵村南岸的泊郎码头钓鱼。先是突然跳出一个人来袭击我们。我勇敢的管家,”明楼指了指阿诚,“把那个袭击者打落在水里面。当时我们以为是碰到了阿尔及利亚的流民。”

边上的村民也纷纷附和,说最近那些阿尔及利亚来的黑脚们真是到处抢劫。

明楼接着说:“我们于是决定开车回里昂。结果路上他们的车子一直跟踪着我们。”明楼抬眼看着对面满脸血的青年。

 

青年满脸不愤地想要插嘴。旁边的“法警”拍着棍子示意他安静。

 

明楼说:“我们很害怕,本来想停车在市场里,希望他们看到人多,能放弃抢劫的念头。”

青年愤怒的说:“我们不是劫匪!”

明楼说:“后来我看到他们拿出了枪。我担心他们会伤害到这里无辜的人。”

明楼顿了顿,继续说:“毕竟是我把危险的强盗带到这里来的,于是我们打算引他们到人少的地方,先把他们制服起来。”

他转头看着阿诚,说:“虽然他受了很重的伤,我想他还是很高兴没有村民受伤。”

村民们,特别是几位老年的女性,已经开始捂着胸口窃窃私语起来。

 

区所长和神父低头商量着。

 

对方那位年轻人,没想到明楼一上来不但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,还瞬间成了英雄形象。

他拼着藐视法庭的罪名吼了一声:“胡说,他们是刺杀汪先生的刺客。”

明楼拧着眉毛,他情真意切地糊涂了。

他困惑地说:“我觉得是不是出了误会,我在巴黎十几年了,根本不可能参与到什么政/D/斗争里。汪先生?汪精卫先生么?国内不是已经宁汉合流了么?谁要杀他?我一个华/侨,我为什么要刺杀汪先生?”

对方一愣。

明楼说:“我和周佛海先生是朋友。”

对方更愣。

明楼接着说:“上个月,巴黎证券所里橡胶期货暴跌,周佛海先生和戴笠先生投资的账户差点被平仓。是我接洽解决的。”

年轻人惊得目瞪口呆,这件事情他也知道,周佛海的账户其实有汪精卫夫妇的投资在里面。那几天汪家的宅子里愁云惨雾,后来听说巴黎大学的一个教授帮忙解决的。那人叫……

“您……贵姓?”对方问。

“敝姓明,明楼。”明楼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他的驾驶证,区长示意“法警”拿来给他看。

 

对方顿在那里。

 

“你,您。”对方讷讷了半天说,“您在这里做什么?”

“钓鱼。”明楼说:“今天中午我和我的管家从巴黎过来度假。本来想先钓鱼,然后去罗那省的于泽思公爵家里拜访。”

罗那省的于泽思公爵,其实是卖猪鬃毛的商人,爵位来得很可疑,老于泽思说自己的家族是拿破仑时期教/皇授的勋,但是没有正派的贵族和他们交往。

村民们也知道于泽思爵爷喜欢跟外国人交往,因为外国人分不出他的爵位有什么区别。 

几个村民于是要求区所长打电话给于泽思爵爷,验证一下。

法官附体的区所长,倒是不惮于大晚上的,惊醒这样一位“公爵大人”。

于是可怜的于泽思老爷,在睡梦里被贴身仆人叫醒起来听电话,迷迷糊糊证明,今天确实有一位叫明楼的中国教授,失约没有来参加他的晚宴。

他询问了一下那人的体貌特征之后,表示确实是明楼教授,这是一位正派有学问的人,请村民们不要怀疑。并表示马上会派管家来关注此事。

 

等到区所长打完电话之后,大家对明楼的态度明显好起来。

 

另外一方就成了毋庸置疑的抢劫犯。

 

那个时候,对方那位中枪昏迷的首领慢慢醒了,年轻人蹲在他身边窃窃私语了一会,区长拿法槌敲着桌子,让“法警”把那个年轻人带到被告席上。

年轻人组织了一会语言,然后向明楼道歉,说他们自己可能真的弄错了人。他们要抓捕的是一名刺杀汪精卫先生的间/谍。

明楼问:“那为什么你们会跟上我呢?”

“因为我们得到的消息,他可能会在那个码头等人,那里是共/产国际的紧急联络点。”年轻人说,“您在码头,又是中国人,中国人在这里并不多,我们莽撞了,以为是您。”

“共/产国际?”明楼问,“我更糊涂了?苏/联人要杀汪先生么?汪先生不是前一向还在苏/联和斯/大林/先生会面么?”

年轻人摇头:“很混乱,他们是共/产/党,但似乎是工会小组的组长擅自行动,他们只是一帮彻头彻尾热爱暗杀的恐怖分子。而且明先生,您说您和管家在码头被一个人袭击?”

“是的。”明楼点头,“是你们的人吧?”

“不是。”年轻人说,“我们刚刚赶到码头,只看到您和您的管家从码头出来,马上跟上了,我们的人没有在码头里袭击过您。”

明楼停了一会,说:“我……不明白。”

“可能袭击您的那个人,才是我们要找的刺客。”

明楼沉默无语半天,说:“听起来,这更像是随口的托词。”

 

围观的村民纷纷表示赞同。

 

年轻人有点着急,努力回忆着想说点什么来辩白:“那个刺杀小组来自克鲁索的工/会,他们刺杀的时候被我们打死了几个,抓住了两个。” 明楼似乎垂着眼睛,认真听着,但他的眼睛余光看到,在旁边病床上的阿诚,在慢慢坐起来。

明楼状似无意地转过头,抬眼看了阿诚一眼。

阿诚盯着那个年轻人。

Ida嬷嬷握了一下阿诚的肩膀。

 

明楼像是想起什么,有些惊慌地问:“然后呢?你们把他们都死刑处死了么?这,简直是野蛮的。。。”

年轻人说:“没有,其中一个为了活命,什么都说了,说他们还有一个同党因故没有来。出事之后,他可能会在码头等上级来接。”

他们的首领似乎抬了抬手,年轻人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。然后咳嗽了一声,说:“他们都是本国人,刺杀的是我国/领.导人,这不叫私刑,是/内/政。”

 

“我,”明楼摘下眼镜擦了擦,说:“我不懂这些东西,如果是这样。我没什么可说的。”

 

那位首领又说了一句什么,年轻人抬头对明楼说:“我本人完全相信这是场误会。但是如果您不介意的话,我们是不是可以请您陪我们去一趟,由那个投诚的人见一见您和您的管家?”

 

法庭上的人已经哈欠连天地走了一大半,区所长的精神也不大好了。但是听到这句话,还是坐正了,说:“你们哪里都不能去,明天,不是,今天天一亮,我要带你们去罗纳省的警察署。”

年轻人和区长辩解了几句,说他们的持枪是合法的,造成的损失会赔偿。区长不为所动。

年轻人又表示,希望打个电话。让他们的人马上来,带着钱来赔偿,以及带重伤者去医院。

区长对此倒是没有意见,但是明楼说:“那如果他们是一大群人,带着一车武器来接他们呢?实话讲,我并不想跟着他们走,去看什么投诚者。这事关我个人的生命安全。”

区长听到可能是一帮同党带着一车武器,顿时警醒了,说:“不行,不行,你们只能明天到警察署里打电话。”

年轻人气结地看着他。

明楼把擦干净的眼镜戴上,说我就算相信你的话,但是除非是周佛海先生或者汪精卫先生亲自来,否则我还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,跟着你们走。

那位年轻人也没法发脾气。

 



 

【楼诚】送别(8)(完)

【楼诚】送别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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