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花

脑洞很大,自娱自乐

【楼诚】送别(6)

广场上,接连的几次枪声已经把所有村民都惊起来了,大家惶恐地围在教堂边的区公所门口。

区公所的所长穿着睡衣在区公所里打电话,报警,但是距离这里最近的警察署也在罗那省。

所长轻描淡写地问接线员说,我们教堂里还有些一战时候留下的枪,村民都是打猎好手。而那些危险分子有枪,必要时候,村民能不能正当防卫。

 

接线员哈欠连天但是心领神会的说,每个法国公民都有正当防卫的权利。

 

在边上听电话的神父吓坏了,问区所长说,都二十世纪了,难道您还打算用私/刑?

区所长睡眠不足的脸庞都红彤彤起来,他扛着手里的猎枪,说,怎么能叫私/刑,这是正义。

Ida嬷嬷在边上说:“我完全不能赞同您的行为,如果是正义的话,至少该有个法庭,有个让罪犯能辩解的审判。”

区所长顿了顿,这话确实无可辩驳。而且区公所的枪是在教堂祭/坛下面的石窖里,看起来不说服这几个神职人员,他们也没法拿枪。

区所长说:“那就,那就来弄一个法庭吧。”

 

酒窖里的战斗还在继续,明楼已经把子弹的空壳换下,把身上仅有的六颗子弹填进弹仓里。

 

对方两个人是那位首领和打领结的年轻人。

 

他们有两把枪,明楼数着,已经开了10枪。

他们开始单发开枪,是因为只剩下两颗子弹么?

但也可能是疑兵,他们其实也随身带着子弹。

 

明楼双手握着枪,靠在角落的酒桶后面。突然他脚踝上,一双手摸了过来。明吓得一跳,几乎要开枪了。

“嗯。”阿诚轻声哼了一下。

明楼缓了口气,阿诚是在地上匍匐着爬行过来。

酒窖是原来一战时期的一个防空洞。明楼告诉过阿诚,里面有大约三个间隔区,如果进来,尽量在靠转角的间隔墙那里汇合。

他也不知道左边还是右边的间隔墙,阿诚还是这么爬着找到了他。

阿诚摸着他的脚踝,没有站起来,手顺着小腿往上摸索着。

明楼蹲下,拍拍他的脸,意思是你放心,我没有受伤。

然后他也趴下,和阿诚头碰着头,手指在阿诚手上画了个图,意思你去那里,我到哪里。过了半晌,阿诚凑在他耳朵边上问:“什么意思?”

明楼顿了顿,问:“你战术怎么学的?”

阿诚说:“我。。。。”

 

他们说话的声音马上引起了对方的知觉,对方那两个人突然点燃了墙上的松明火把,朝着他们的方向扔过来,然后紧跟着一阵枪响。

明楼和阿诚两个人趴在地上躲着子弹。

 

火把只点亮了那么一瞬,明楼他们的位置暴露了,但是对方也现了行迹。

阿诚等枪声一停,跃上酒桶架子,向着对方一边射击一边冲过去。

“找死呢你!”明楼骂了一声。踩在一个个酒桶上蹦过去,固然是又快又居高临下,但是他自己也整个暴露在对方枪下。

明楼平举着手枪从侧翼包抄过去。

对方边射击边朝酒窖门口撤退,阿诚几步已经侵到了面前,一枪打在那个矮个子首领身上。

明楼扑了上去,把那个高个青年压倒在地,对方的枪响了,阿诚飞身推了明楼一把。

子弹穿进皮/肉的闷响声。

“阿诚。”明楼喊,阿诚没应答,也没喊,直接倒在了明楼身上。

 

酒窖的门口突然一片光亮,几个举着火把的村民打开了门。正看到明楼拿着手枪把在揍那个打着领结的年轻人。

几个人举着枪说:“放下武器,放下武器。”

Ida嬷嬷跟在后面喊:“有人受伤么?有人受伤么?”她挤过村民想要下来,但是被人拦住了。

明楼扔了手里的枪,左手举着示意投降,右手想把倒地的阿诚翻过来。

村民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危险。

Ida嬷嬷冲了下来,她手里拿着一个急救包,跪地检查了一下阿诚,轻声对明楼说:“他活着。”

咬着牙的明楼大喘了一口气,把右手也举了起来。

村民们下来把他绑起来,还有那个被打成猪头的年轻人。

地上的阿诚和另一个广东人,都受了伤。被人拖着往上走。

Ida嬷嬷说:“不不不,一个伤了肺,另一个腿断了,不能拖他们,请抬出去。”

区公所的所长对嬷嬷明显不满意,说他们只是些强盗,您没必要这么好。

跟在后面的神父虽然也有点不以为然,但是觉得,这种时候必须配合着嬷嬷,体现出他们神职人员的精神面貌。他划着十字说:“在上帝的眼里,我们和他们,都只是迷途的羔羊。”

 

于是阿诚他们被工工整整地抬到了区公所的大礼堂。

酸菜厂里的那两个人,酒窖门口的一个人也被抬了来。

 

区公所里已经布置了一个法庭。

其实没有村民受伤,村民也没有杀人,直接把人扭送警察署就可以了。但是,反正已经布置法庭了,村民们好奇的八卦之心也熊熊不可遏制,大家于是欢天喜地地开了庭。

明楼是唯一一个还像点样子的人,他被架在一个装了锁链的大椅子上,作为被告。

旁边是区公所的所长和神父作为法官。

对面还有村民为原告,因为酸菜厂的损失比较重,厂长作为原告代表坐在那里瞪着明楼。

本来他们想让受到过威胁的Ida嬷嬷做原告。但是嬷嬷忙着照看那几个伤员,很敷衍的表示愿意作为证人。

 

难得主持这么隆重场面的区所长激动不已,让自己的秘书作为记录员当场纪录。秘书先生敲着许久不用的打字机,抱怨说墨水都淡了,他其实可以速记的。

区所长不同意,说这么严重的事情,用你的狗啃速记体,谁看得懂。

 

然后各种各样的证人来了,诉说他们听到看到的事情,几个强盗如何如何。大家惊叹着,议论着,其实也没有人搭理明楼和其他几个被告。

这个时候与其说审判,不如说茶话会,区所长反复敲桌子也不能把话题拉回控辩双方上。

明楼也全然没有注意周围的人,他的目光追着旁边临时搭起的病床,阿诚被搬运在那里,静静躺着。

几个修女围着阿诚,Ida嬷嬷在阿诚的肋骨下插入了一根细长的针,旁边一个修女打开架子上的一个镶金边的玻璃真空抽吸器。抽吸器上,厚厚海绵做成的真空管在缓慢移动,这是为了抽掉阿诚胸腔里的空气。

阿诚的左胸中了一枪,直接窒息昏倒了。幸好子弹的力量不算太大,被肋骨弹了出来,但是胸腔破了。

Ida嬷嬷把他胸口的裂伤细细缝合了起来,抽干净了左肺外的空气。阿诚咳嗽着,艰难地呼吸着。

嬷嬷回了明楼一个眼神,示意他还好。

 

另外几个人,酒窖里的那个广东人首领,左膝盖上中了一枪,出血很多,昏迷着。

打领结的年轻人只是被揍得比较难看,并没有严重的伤口。

酒窖外面被阿诚打了的那位,眼眶大概骨折了,胸口也一大片骨折。嬷嬷们给他用紧/身衣固定胸廓,安慰他死不了。

酸菜厂的两位却是被砸得很结实,还昏迷着,其中有一个肚子上还中了一枪。Ida嬷嬷忧心忡忡地走到法官席上,建议要送那两个人去里昂的医院。

 

区所长和神父说区里是不会给他们付医药费的。

 

那个脸肿如猪头的年轻人,确定自己没事之后,在病床上对着法庭大声喊着他们有钱,请送他们的人去医院,他们有外/交/豁免权。

 

明楼眼睛一跳,外/交/豁免权?

 

外/交/豁免权这个词把两位法官说得一愣。

所长恨恨的说:“我可不觉得,你在我们的村里杀人,能用上外/交/豁免权。”

“我们没有杀人,”年轻人指着自己的脸,“我们是被杀。”他指着明楼说,“他,他”他又指了指躺在那里的阿诚,“他们才是杀手。”

 

“你们拿着枪。”明楼说,“突然朝我们追杀过来。我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,我只是正当防卫。”

本来被村民们的闲聊和八卦折磨了许久的记录员,抖擞起精神,噼里啪啦地在打字机上记录着被告的发言。

明楼追问:“而且你们哪里来的外/交/豁免权?中国的驻/巴黎大/使/馆里没有你们的名字。里昂没有大/使/馆。”

青年涨红着脸说:“我们是汪精卫先生的扈从。”

他转头对着区公所的所长辩解:“请相信我们绝对不想伤害任何村民。中国的 非常复杂,这是两个政 F之间的事情。我们在追捕刺/客,他们杀了我们一个班的警卫,他们才是危险分子。”

他一边说着话,明楼一边在压着他的话头大声发言:“我是巴黎大学的讲师。我和中国驻/巴黎大/使/馆的人很熟悉,我很确定他们不是大/使/馆的人,更不可能有外/交/豁免权。法官大人,可以打电话去大/使/馆,要求他们来人确认此事。”

“法官大人,他们是危险的杀手!把他们交给我们,汪精卫先生会付款感谢你们的配合!”年轻人面-红--耳-赤地想要压 倒明楼的声音。

明楼的嗓音犹如黄钟大吕:“用金钱来贿赂/法官么?明目张胆的无耻,你居然敢说出来!”

【楼诚】送别(8)(完)

【楼诚】送别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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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楼诚]送别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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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送别(1)(本子的番外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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