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白夜追凶]【双关】懒洋洋的日常（3）
傍晚的时候，关宏宇强烈要求去外面买点熟食。
附近的人，已经举报过关宏峰是通缉犯好多次了，派出所来过两趟，大家也都慢慢知道了这人不是那个通缉犯。
于是有些时候，正牌通缉犯就能穿得斯斯文文地去附近逛一逛。
关宏峰把家里的垃圾，连带着那个烧漏底的铁锅都给他，说：“那你顺便再买个锅上来。”
关宏宇走下楼。
关宏峰在窗后面扒着百叶窗看着他。
他看到弟弟站在楼下，闭眼深呼吸，伸手在夜风里挥了两下。
他脚下还放着那袋垃圾和锅。
关宏峰笑笑，表情又有点黯然。
关宏宇回家的时候都快八点多了。关宏峰在看书，皱皱眉头表达了一下不满，让他下次不要这么瞎逛。
关宏峰又问他，出去这趟，有什么事情是重点，需要向他提一下。
关宏宇想了想，说：“我在西面的净菜市场买的烧鸡，25块钱一斤。称了半只，有一斤半。是老板娘在。”
关宏峰点点头。
“然后我去了超市下面的药店，买了瓶钙片。”
关宏峰看看他，“买这个干什么？”
“不晒太阳我怕缺钙。”
关宏峰问：“店里的柜台上有什么东西。”
“收银机，一盆吊篮，一个药师，一个店员，店员在看电视。”
“药师叫什么？”
关宏宇闭着眼睛，努力回忆药店墙上悬挂着的药师证：“王伟。”
关宏峰点点头，觉得这次测试算是及格了，说吃饭吧。
“哎，哥，你不问问那个店员叫什么？”关宏宇一边把烧鸡撕开，一边说，“叫小秋。”
关宏峰说：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聊了会天啊，我还告诉她，要是她老公再打她，找我，刑警队长不能看着这种打老婆的混蛋不管的。”
关宏峰一口烧鸡咬在嘴里，看了一会关宏宇，说：“你就买了个钙片吧？”
“啊。”关宏宇抬头看看关宏峰的表情，低头啃烧鸡。
吃完饭也没什么事情了，关宏宇拿着他哥的笔记做字帖，练字迹。
关宏峰接了点公安学校里评审论文的活，开着电脑，拿红色的字体在给学生改论文。
关宏宇抬头看一眼，说：“我是不懂啊，不过我看你快把人家的论文重写一遍了。”
关宏峰一边打字，一边摇头，说：“别说论文了，我们队里那几个人，能把报告写通顺的都不多。”
“就那个周巡？”关宏宇问。
“周巡的报告其实还行。”关宏峰说，他转头看看关宏宇，突然笑了笑，说：“你该看看他抓嫖娼的案子里写的报告，快赶上三级小说了。”
关宏宇扔了笔大笑起来。
关宏峰笑着拿手指在唇上比了一下，示意他小声。
到了睡觉的时候，关宏宇去洗澡。关宏峰调整着床头的灯，尽量只照着自己那面。
关宏宇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，把脚上的拖鞋踢到他哥脚底下，坐在床头看了看那个灯，说：“哥。”
关宏峰嗯了一声，转头看他。
“你那个心理医生……”关宏宇又想问。
关宏峰只是说了句：“在看。”口气的意思是，话题到此为止
关宏宇挑挑眉毛，没说什么，躺床上玩他的魔方。
关宏宇是住进来几天之后，才知道关宏峰的黑暗恐惧症。当时他以为只是个小怪癖。直到那天他晚上醒了上厕所，觉得反正哥哥都睡了，就顺手把灯关了。
结果关宏宇后来被哥哥的喘息声惊醒，一转身发现关宏峰蜷缩成一团，整个人瑟瑟发抖。
关宏宇问：“哥？你干吗？闹肚子？”
他伸手去摸关宏峰的头，结果肚子上被踹了一脚。
关宏宇条件反射地捞住他哥的脚踝，一扯一按，关宏峰整个人打挺拉直，被关宏宇一只手一个膝盖就压住了。
关宏宇还能腾出手来去开床头灯，低头就看到关宏峰满头是汗地盯着他看。
关宏宇还一脸无辜地问他：“干吗？你做噩梦了？”
关宏峰反应了好一会，才喘着气问：“你……..关了灯？”
关宏宇突然明白了：“你怕黑？”
关宏峰推了他一把，但是手直打颤。关宏宇很自觉地滚到一边，问：“什么时候开始的啊，你怎么了？哎？哥，你去看过没，我看有点严重啊。你这样子怎么干刑警啊？”
关宏峰最后被吵得没办法，简单地跟他讲了一下那次失败的任务，被误杀的伍玲玲，还有他脸上的疤。
关宏宇摸着自己脸上的疤，叹气说：“怪不得，这么大个疤你缝都没缝。”
关宏峰看看他。
关宏宇继续抱怨说：“你要是当时缝一缝，疤还能小点，我也不用割那么深。”
关宏峰笑笑，伸手摸了摸关宏宇脸上的疤。
他不想说这事，因为他不想听安慰，比如，不是你的错，你尽力了，你只是条件反射之类。
幸好关宏宇一句都没有说。
“睡觉，睡觉。”关宏宇倒头就睡，头抵着床边的靠枕。
关宏峰睡在灯光下面。他本来以为自己又要数很久的羊才能再次入睡，结果好像一阖眼就睡到了天亮。
只是醒来，关宏峰发现自己被关宏宇的胳膊勒住了脖子。
关宏宇大半个肩膀都压在他胸口，抱得死紧。关宏峰推了他一把都没推动。
关宏峰用力踹了他一脚，说：“放开。”
被踹醒的关宏宇看看他，说：“哥，怎么是你啊。”他失望地翻个身，抱着被子又睡了。
关宏峰无语地看着他：“不是我是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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