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楼诚]接机（7）
特科的事情现在一串接着一串。
洋子小姐殉职，来了一个新的主管，叫藤田。藤田有些自大，但是轻率，脾气也不算坏。明楼很快得到了他的信任。
没过几天，阿灵顿新星球上出了暴动。
当地的白蚁人军警镇压得力，但是首恶分子还是没有落网。当地的镇长十分暴躁，建议把居住地的所有人类以共犯论处，全部死刑。
星际报纸报道了镇长的建议，舆论一片哗然，虽然大部分白蚁人不大赞成这样血腥的措施，但是也有人认为，非常时期的严刑峻法很值得使用。
本来这事不是特科管辖的范围，但是明楼小心地向藤田建议，如果由特科的人类处理此事，必然会更有效率。对于藤田新任职务，也是功绩一件。
藤田于是向上级申请，由特科来追查暴动策划分子。申请批准之后，藤田也十分小心，要求明楼亲自负责此事。
于是明楼带着自己的几个亲信，前往阿灵顿新星球。
梁仲春留守特科。
他来送行的时候，对阿诚挑着眉毛打招呼。
阿诚撇了一边的嘴角笑，悄声对他说：“你也别做太过了，差不多捞点就得了，那位明先生也就是看着不理你，他真要是动起你来，我可拦不住。”
梁仲春笑着说：“哪能呢，哪能呢。”
飞船即将进入曲率加速阶段，明楼和阿诚并排坐在头等舱里，都穿着白色的飞船睡衣。
服务员进来询问是否需要镇静剂。明楼转头看了阿诚一眼，阿诚整个人微微蜷着，但是他摇头，微笑着说：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
服务员出去，机舱门无声地闭合，舱底开始有水一层层满上来。阿诚抬起脚，免得沾上那些水。
明楼手伸在他脖子上，按着他的大动脉，说：“吃点镇静剂吧。”
“不。”阿诚说。
阿诚很怕坐曲率飞船，所以明楼尽量不安排他出差的工作。但是这次必须有他来。
机舱里的水已经漫到了座椅上，很快会淹没乘客。那些水是缓冲液，能够填满人的肺，进入血液，维持在全身的循环系统里。剧烈的曲率折叠时，它们能保证人的器官不被撕裂开。
水里有足够的可供解离的氧气。人可以在这样的水里呼吸。
只是每个人被淹没的时候，仍然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以及窒息。
大部分乘客需要镇静剂来麻醉自己。
特科的人一般不需要。
阿诚需要，他对于窒息的恐惧感尖锐入骨，不可控制。
明楼看着水已经漫到他们的腰，阿诚呼吸越来越不对劲。明楼看了一眼阿诚。
阿诚发现明楼在看他，努力笑着说：“镇静剂只睡四个小时，可是对神经系统的影响至少有十几个小时，我不想那段时间给你添麻烦。”
明楼解开自己的安全带。又解开阿诚的。
阿诚问：“做什么？危险的。”
明楼挤到阿诚的座位上，两个高个子，再宽大的椅子也不够。阿诚不肯让他，明楼就坐到阿诚膝盖上。
他转头拉过安全带，把两个人紧紧扣在一起。
阿诚瞪着他，这场景简直是有点好笑了，但是他笑不出来，阿诚的手掐在明楼的胳膊里，咬着自己舌尖，免得尖叫出来。
明楼看着他，十几年前，那个小小的孩子，第一次对着浴缸的时候，也是这个表情。只是那时候，他尖叫着，挣扎着想爬出来。明楼以为只是小孩淘气，笑着把他摁回去。
直到，他看到阿诚一点没开玩笑地昏了过去，嘴里在喃喃着乞求：“不要淹死我，妈妈，不要杀我，不要杀我！不要！！！！”
第二天，明楼把家里所有的浴缸全拆了，换成淋浴，连明镜房间那个昂贵的大理石浴缸都没放过。等到明镜发现的时候，工人们早就把浴缸扔进了垃圾堆里。
明镜把明楼好一顿打。
水漫到了脖子，阿诚徒劳地抬头，不想让口鼻浸下去。
明楼捧着他的脸，慢慢亲了下去。
阿诚箍着明楼的肩，用力捶他。这种时候的亲吻，除了加重他的窒息感，并没有太多的安慰。
明楼松开他。
现在两个人完全浸在了水里。缓冲液对眼睛还是有刺激，他们没法睁开。明楼闭着眼睛，细致地吻着他的面颊，耳垂，脖子。
阿诚的手慢慢放下来，最后落在明楼的腰上。他们穿着缓冲液专用的睡衣，薄薄的一层，明楼被他碰得抖了一下。
两个人有点尴尬地松开了一下，但是安全带扣着，两个人闭着眼睛，在微凉的缓冲液里，身体的接触显得过于温热。
阿诚慢慢环住明楼的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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