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花

脑洞很大,自娱自乐

【楼诚】一念(3)

一念(3)

明长官的府邸里,为了预防投毒事件,是常备着血透机的,连护士都是训练有素。

血透机,会把毒物透析出来,但阿诚体内的那种易燃炸弹,即使在明公馆高饱和的电离层里,也还是有爆炸的风险。
于曼丽把阿诚连透析机都关在一个防爆箱里。
护士穿刺好血管,处理好机器,就急着从防爆箱里跑了出来。

于曼丽想进那个防爆箱里去,帮阿诚看着血透机。但是明楼挥手示意他们都撤出房间。他要留在这里。

于曼丽说:“长官,血透机里的阴离子树脂,可能会引爆那些液体炸弹的。”
明楼看看她,说:“不要乱紧张,就这么小小一点电离子,就能让它爆炸?”他笑起来,“那这些炸弹怎么运输?怎么卖?”
“那他万一徒手攻击你呢?”于曼丽说。
“凭他?”明楼转头指指防爆箱里躺着的阿诚。
刚才为了先把胃里残留的液体炸弹洗出来,阿诚被强行灌了几升生理盐水,又催吐,现在手臂上还插着粗粗的循环管子,正在哗啦哗啦地往外抽血。整个人憔悴地像只鬼。
阿诚听了他们的话,很赞成的点点头,说:“是的,我现在没这个力气。”
于曼丽满脸的“你们俩是神经病么?”的表情,退了出去。走之前,坚持给明楼塞了一把小小的手枪。

明楼走进去,把防爆箱的门关上,然后坐到阿诚边上。
防爆箱里自带的发电机和应急灯,灯光昏暗,两个人四目相对地看了一会。
阿诚疲惫地笑笑,说:“大哥。”
明楼点点头,表示听到了。
他欲言又止了一会,终于只是说:“睡一会吧,我帮你看着机器。”

然后阿诚就真的睡了,头枕着明楼的肩膀。

明楼低头看着他的脸,手摸着他的头发,深深地叹气说:“为什么呢?”
阿诚也没有真睡着,他闭着眼,说:“嗯?”
明楼说:“帝国,确实是无情的战争武器,可是它强而有力,能统一联盟,给这个混乱的星系带来至少一百年的和平。”
“一百年?你太乐观了,现在大家都盯着你们的皇帝生孩子,其实不用等太子殿下降生,只要那位皇帝陛下有一点身体不适,都足够引起一场大叛乱,等他稍微年纪大一点,帝国就该分崩离析了。不会有什么和平,哪怕你杀完了联盟的所有议会也不会有。”
“我说服不了你。”明楼说,“但是这解释不了,你为什么想杀我?”
明楼抚摸着阿诚的头发说,“为了理想?信仰?虚无缥缈的民主和未来?你不是这样的人啊。”
“我是怎么样的人?”
“有信仰,有理想的人,”明楼说,“但是你更实际,你不会纠结于这些事情的字面意思。”
“你呢?”阿诚问。
“我?”明楼叹气说,“我么?”

阿诚沉默了许久,把没有插着管子的左手放在明楼的脖子上,慢慢地收紧,他说:“明台的飞机,当时脱离了安全区域,是因为提督的指挥舰,被间谍破坏了密闭气闸,明台想要去救提督。”阿诚说,“你的间谍。”
明楼长久地沉默着,任凭阿诚的手指在他脖子上掐进深深的痕迹里。
终于他咳嗽起来。
阿诚放开手。
阿诚说:“也许和这些,都没什么关系,我只是想找个借口来看看你。”
明楼疲惫地搂着他的肩,说:“我知道。”

全身的血液透析一遍,花了大约有八个多小时。

明楼打开防爆箱,示意护士进去拔管子关机器。然后他自己踱步到公馆外面透透气。

于曼丽带着一队保镖在交班训话,她换了一身黑色的抹胸皮裙,黑色的靴子,手里还拿着个教鞭。
连明楼都愣了愣。

等保镖们散了队,于曼丽转身见到明楼,指了指自己的嘴,说:“你这里肿了。”
明楼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,确实有点痛。
于曼丽转移话题说:“阿诚哥的房间我收拾好了。今天他住这里么?”
明楼点头,说是的。

阿诚换了身淡青的丝绸睡衣躺在房间里,于曼丽在帮他拿浴巾和牙刷。
阿诚问她:“你平常住在哪里?”
“明台的房间。”于曼丽说。
明大长官在几十个星球上,几十个明公馆,布局一模一样,房间陈设都没变过,阿诚看自己的房间里,还有和当年相仿的台灯和柜子。

明楼坐在床边上,看着他们两个人聊天。
等于曼丽把屋子里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,明楼示意她出去。
于曼丽左右看看,往阿诚床头放了个呼叫铃。

明楼和阿诚都看了一眼那个铃。

明楼穿着白衬衫,套了件蓝色的毛线背心,坐在阿诚的床边。
阿诚坐起来,看着他,说:“大哥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是打算送我回去呢?还是送我去帝国监狱?”
“你愿意留下来么?”明楼问,“陪着我。”

阿诚摇头。

“你那个,提督,比我重要?”
“你比他重要,”阿诚说,“但是,我不能留下来。你愿意跟我走么?”

明楼也摇头。

明楼拉着阿诚的手,两人只是隔着一米的距离。
但两个人又似乎是隔着绚烂的银河,在沉默地提问和回答。所有的思考、焦灼、情绪和欲望,在那一次次无声的问答里,被一刀刀地加深和刻画,答案是很早很早就有的。
答案是,再也,回不去了。

阿诚垂下目光。
明楼手伸到他睡衣领子上,轻轻攥住,往自己身边拉,很轻,试探的,仿佛等着他挣脱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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